“你覺得你高人一等是嗎?”
看着突然走到自己面前的林念,周餘臉上劃過一絲慌亂。
但是他的視線觸及那些同伴,不知爲何突然又有了底氣,恨不得指着鐵匠的鼻子罵。
“怎麼的?我說的不對嗎?
這人就是有娘生沒人養!
當年他和他姐姐去我們家時,我都還記得請你搞清清楚楚的!”
他一番話說完,見到同伴神色大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實在不能聽。
老闆放下鐵錘,似乎默認了他的話。
原本有些心虛的周餘看他是這樣的反應,底氣又足了些許。
“有些人就是不知足,明明已經從別人身上得到了好處,到頭來還要假惺惺裝可憐。
你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指着不遠處的人。
“若不是因爲我們掛着同一個姓,我都想向官府稟報,讓你們兄弟倆在裏面好生反省!”
“你這人說話能不能……”
“好了。”
周全,也就是鐵匠鋪的老闆,終於還是有了動作。
但他第一件事,就是擡手攔住自己那個擼着袖子要衝上去打架的侄子。
“周少爺所說的,我心裏都明白,只是這麼多年,我們已經將欠了你們的銀兩悉數奉還,現在……”
他頓了一下,視線現在那羣紈絝子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
“鄙人已經不欠你們什麼了。”
他這樣說有理有據,原本一心跟着一號出來搞事的紈絝子弟們,臉上露出了一絲退卻之意。
“我們還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是他們的家事……”
他們湊在一起邊說邊將視線投在一號身上,又不知道是什麼人,說了句什麼話,他們臉上立刻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乾脆背對過來更小聲了。
這模樣分明就是不想讓一號知道什麼。
“你們幹什麼呢!”
一號被自己向來看不起的人說了一通,現在心情正差着,看到他們這般反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句,心情自然也不好。
說起來,這些紈絝子弟也不過是家世相近,彼此之間並無太多顧慮的。
他這一下得罪了一羣人,他們自然不會對他多麼包容。
“得了吧周餘,今天不是你死皮賴臉才讓我們跟着過來的嗎?”
有一就有二,看見同伴站出來了,那些對他早有意見的人當然也不想忍耐。
“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們周家的事情,非要牽扯上我們幹什麼?”
說着轉頭對身後的一羣子弟們吆喝道“”“別管這傻子了,我們自己去玩!”
這話一出,剛纔還得意洋洋的一號終於慌了。
“唉唉,等等,你們上哪去?”
然而沒人理他。
氣急敗壞的一號在他們身後大喊。
“你們給我等着,就是以後再與你們一道,我就不姓周!”
在朱家做小廝的周亮望向一邊,用毫不掩藏的音量“嘀咕”道:“誰願意讓你姓周啊?丟臉。”
“你這個……”
他的話說不完。
因爲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一柄銀亮的匕首。
一號拿點忐忑的嚥下一口口水,面露怒色。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偷襲老子?!”
林念悠悠轉頭,手裏把玩着剛纔那一把匕首的鞘。
絲毫不帶掩飾的嫌惡,讓剛纔叫囂的一號閉嘴了。
“嘖,沒看見是我扔的嗎,怎麼就不說話了?”
林念有一下沒一下的將那把匕首在手中旋轉把玩,看下他的視線中滿是戲謔。
“就這就覺得害怕的話,那你之前到底是哪來的膽子惹別人?”
一號哪裏敢說話?
他紈絝這麼久,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現在是他自己不把握時機撕破臉皮,那就怪不得其他人。
這羣人狗咬狗的戲份,讓林念看的津津有味。
他覺得現在應該搬個凳子,然後左手瓜子,右手花生。
“誒,我是不是應該在雜貨鋪裏再加點小玩意?”
自從那次將摔炮賣給了了百姓之後,他就開始物色,其他的雜貨了。
林念想過,既然是叫雜貨鋪,那它裏面的東西應該是一應俱全。
以前都是在裏面準備武籍和各種丹藥,需要這些的,往往只有那些修煉之人。
而在這時候若是有那些不用修煉的普通人經過,看見滿屋子的兵器,便會打消進去查探一番的念頭。
“下次試試能不能弄一個放瓜子零嘴兒的架子。”
他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升級鋪面,現在終於也得出一個結論。
“我們擴建一下鋪面吧!”
小雨絲毫不意外這個決定,她聽到這話後,從腰間解下一個袋子。
“這是徒兒這些日來存下的一些銀幣,若是師傅想開新鋪面的話,這些正好能派上用場。”
她這樣乾淨利落,讓林念都開始懷疑,先前提出商會那事都是蓄謀已久了。
但是小徒兒笑盈盈的把東西送到面前來,林念也不好拒絕。
他收下了那個袋子,擡手在小雨頭上揉了揉。
“你放心,以後師傅我會送更好的東西給你。”
小徒弟這麼乖,林念當然是要好好補償補償的。
蕭雨只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那幾個人已經從開始的口角發展到肢體衝突。
只是這些人顯然是沒有學過武,互相扭打起來也是你掐我一下,我踢你一腳,來來回回的除了狼狽,也沒其他了。
“嘖,丟人。”
林念不忍直視的撇開了臉。
如今這個大陸崇尚武道,即使是路邊經過的孩童,都會耳濡目染的寫上一兩招。
但是那幾人明顯是當久了紈絝,連那種三腳貓功夫都用不來。
林念欣賞了一會兒他們的醜臺,乾脆利落的揮手,對着鐵匠鋪前站着的周全兄弟道:“你們接下來,還和其他老闆有什麼訂單嗎?”
那兩個兄弟搖搖頭,周全面露難色,苦笑着搖頭。
“老闆,您就別打趣我了,我這鋪面向來門可羅雀,哪會有什麼訂單?”
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