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人騷動起來，紛紛指責拍賣行。
“呵，這拍賣行是瘋了嗎？找這麼個老頭過來一拳就打死，有什麼看頭！”
“可能是想圖個新鮮，順帶讓我們看看這老頭子該怎麼從重拳之中活下去？”
林念站在樓上，望着底下的騷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拍賣行還真是不幹人事。”
蕭雨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滿是憤怒，手中的長鞭在空中揮出噼啪一聲脆響，站在她旁邊的周亮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好徒兒，可是因爲這種事情生氣了？”
林念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於情於理，林念都應該教導自己的徒兒爲人正直，但是他知道在這個地方講道理就是個笑話。
所以他是更加希望自己的徒弟認真現實，知道什麼樣的地方會有什麼樣的人。
而不是像那種不明事理的小公主一樣覺得自己應該把愛與和平散發給全世界。
好在蕭雨沒讓他失望，不過沉默片刻便給出了答案。
“師尊，徒兒不是同情更不是不明事理，只是……”
“一瞬間的衝動不能代表什麼，下次收着點脾氣不就行嘍～”
她的話被另一段聲音搶了去，兩人轉頭，就見着繆陽舒翹着一條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悠哉悠哉地啃起了葡萄。
發覺他們兩個在看着自己，繆陽舒臉上露出不解。
“看我幹啥？喫你們的唄。”
若是真把他當做好人，那纔是不知所謂了。
林念乾脆不理他，轉頭去往臺下的動靜。
“各位稍安勿躁。”
鬼面女子拍了拍手，但聲音小了些，才繼續道：“這二人正是要爲此次拍賣而準備的試藥人。”
接着她朝臺下的那人丟去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將一顆丹藥捏在手上送到老者手中。
他或許也是知道自己命數已盡，連對方給的是什麼都不看，接過手裏邊一口吞下。
“老頭，你倒是提起點力氣啊！”
他對面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隨後朝着他這個方向猛衝過來！
這架勢顯然不打算手下留情，衆人看着心裏暗自喊着倒黴。
早知道方纔在賭盤裏壓一拳死了。
那賠率可是一賠一，至少不虧呀！
在衆人都以爲老者就要因爲一拳一命嗚呼的時候，那原本站直都費力氣的老者，忽然眼睛一睜！
離得近的人能見到老人眼中忽然竄起的，如同熊熊燃燒火焰一般的旺盛生命力！
他對，那壯漢伸出一隻骨瘦如柴的胳膊，只聽得一聲輕喝，那壯漢的手直直的與他的掌心相撞！
嘭！
清脆的一聲，卻是那壯漢被打飛出去！
衆人被驚得下巴微張，半天無法回過神來。
於情於理，那大漢都是舞者級別，不可能連着將將入氣的老頭子都打不過。
但是方纔，那片刻的時間分明讓他們感受到老者身上的，屬於武士的氣息！
“這……是我看錯了嗎？剛剛那個老頭子……”
“沒錯，你沒有看錯！”
他的同伴簡直像瘋了一樣，恨不得自己就能衝上去，好好看看那顆丹藥到底是怎麼做的。
“剛纔那個老頭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吃了那顆丹藥後一長就擊敗了武者！”
衆人紛紛要求拍賣行立刻開始拍賣。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藥拿回去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混跡黑市中的人，哪個不是有點故事的？
要是哪天遇上了仇家，他們把這顆藥蛇吞尿，但不需要躲了，反而能把他們好好羞辱一番！
想想就解氣！
不過很快就有人有了疑問。
“這丹藥看着厲害，但是隻能在這兩種境界中起作用的話，未免太狹隘了吧？”
他這番話很快引起了衆人共鳴。
“我們這些人好歹都是武者境界之上，你可別拿這種丹藥糊弄人！”
這一聲聲質問，並沒有讓那鬼滅女子慌亂。
她拍拍手又上來二人。
這回他們的境界提升了整整兩大階！
“事實勝於雄辯，諸位，請再看吧！”
這事實證明，拍賣行拿出來的藥確實可以讓人短暫的跨越一個階級！
衆人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那眼神是恨不得自己能化身餓狼撲過去，將彈藥藏入囊中！
鬼面女子勾脣一笑。
“既然諸位都熱情高漲，那麼我們便開始第一輪拍賣吧！”
木槌落下，咚的一聲。
“起拍價，十萬銀幣！”
“二十萬！”
“我出二十五萬！”
“瞧不起誰呢？我在他們的基礎上翻個翻！”
鬼面女子笑眯眯的伸出手指頭在半空中輕輕點一下。
“二十萬，二十五萬，還有加價的嗎？”
“這位客人，本拍賣行只支持報數字哦。”
遊刃有餘的很。
“嘖嘖，真嚇人。”
繆陽舒摸着下巴，有些幸災樂禍的望着他們一個個，爲了喊價而臉紅脖子粗的狼狽模樣。
他們這喊有什麼用呢？
拍賣行向來的有個規矩，越是無權無勢的人所在的地方，越是靠近底層。
而像那些兩個包廂都沒有的……
就只配被別人踩在腳底！
“一千萬。”
這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但是繆陽舒聽着卻狠狠瞪大了眼睛。
“哎，不是這不是你的東西嗎？你在那裏爭個什麼勁？”
繆陽舒知道這裏的聲音沒人聽得見，索性也不壓着嗓子了，有些神經質一般的問他。
倒也不是他一驚一乍，只不過這黑市的規矩沒有這麼簡單。
“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你拍自己的東西，他們怕不是要提刀上來了！”
“哦。”
林念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然後呢？
繆陽舒簡直想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說的意思？”
和黑市中的人交惡，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然而林唸的反應比之前還平淡。
具體體現在，上一次他還願意回答，這一次他就只掀了下眼皮。
當時一邊的蕭雨替他回答了疑問。
“你覺得師尊會懼怕這些嗎？”
他有說這話的底氣。
無論是他親手拿出來的丹藥，還是被作爲壓軸物品留下的傘，各中門道只有他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