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陽舒還以爲他是笑糊塗了，神色詭異的望着他。
“你這句話是不是說錯了順序。”
林念搖搖頭。
“難道我說的不對？”
他曾經見過好面子的人，他們雖然當了冤大頭，花了不少錢，但是怎麼也可以撈回一樣東西。
但是像劉軒轅那樣的還是頭一次見。
繆陽舒不說話了。
畢竟林念說的是事實，他其實也是憋着一股氣呢。
現在憋不住了，乾脆一起笑吧！
“呃，好，好的，這位客人加價……一萬四千一百一十一銀幣。”
她當拍賣管事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人，爲了面子弄這麼不像樣的一出。
有句話果然說的對，只要活得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能見到。
她現在可不就見到了嗎？
雖然知道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人報價，她還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
“還有人要加價的嗎？”
底下的人，要麼就是展開視線，要麼就是低下頭，反正沒有一個有繼續的打算。
都算挺自覺的。
她微微點頭。
在這裏的人哪個簡單了，再不濟，手上肯定會有一兩條人命或者有不正當交易的。在這種黑泥滿地的地方摸爬滾打久了，自然會懂得這些規矩。
“哎呀，這就沒了嗎？”
林念靠在太師椅上，眼中掛着可惜。
帶着半邊鬼面的女子耳力極好，更何況這裏的設定就是爲了讓他們更方便，明白貴賓包廂中的客人的想法，所以做了些巧妙設計的。
她現在無奈，但你知道作爲黑社會人，最不應該做的就是聽到的太多。
這個事情就讓他翻篇吧。
“好，那麼是我們的下一件……”
應該說有了第一件丹藥之後，後面許多拍賣品都被襯托的索然無味，就連叫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的很。
這樣的景象看得鬼滅女子心中着急。
她可不希望這些人都這般懶懶散散，對她而言並沒有好處。
林念看在眼中卻沒多少感想。
“誒，你說你說算不算是禍害人家？都說了拍賣壓軸肯定很好，
再不濟，你把他放中間也成，現在這樣，他們希希拉拉的還爭個什麼？”
繆陽舒一邊說着一邊翹二郎腿，語氣中沒有絲毫情緒。
非要說的話，也就那一雙眼睛盯着林念，精明的光一閃一閃的。
“你早就猜到了，還問我幹嘛？”
林念頭也不回，擡手想拿杯子喝口水，旁邊的蕭雨卻先他一步搶過杯子，給他倒滿了整整一杯又遞了回去。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我要這麼做？”
這個繆陽舒老早就在想。
對他來說，猜林唸的心思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人類都幕強，即使是繆陽舒也不例外。
他在南江喫這方面的時候，也在想着在自己修爲之上更厲害的人會是何等模樣。
如今身邊多了一個林念，自然是要好好從他身上挖掘一些東西出來了。
他想了很久，聽着臺下稀稀拉拉的聲音昏昏欲睡。忽然茅塞頓開一般彈起來。
“你是故意這樣的！”
他望着林念，臉上掛着興奮。
而在這之後，你再把壓軸的武器亮出來，這些人非但不會覺得今晚的拍賣不夠意思，反而會感激在中途沒有耗費太多錢財。
同理，即使是拍賣成功的也不會耗費太多，仍然有疑慮參加下一輪競爭！”
這說法看起來容易，但是在這之前要想到卻很難。
繆陽舒現在對林唸的佩服已經不止一星半點了。
他對林念豎起大拇指。
“曾經我以爲我已經夠陰的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更狠的。”
這種做法其實很缺德。
但是這拍賣行如果真的不允許的話，一開始就不會答應他了。
更何況這種事情做出來了，那些人還不一定會指責他們呢。
畢竟他們的本事擺在這裏，如果沒有特殊緣由，自然是恨不得把人抓到手裏，讓他們一直都給自己提供武器丹藥纔好！
“哦，有好玩的了。”
林念根本就沒有仔細聽如今正在拍賣的到底是什麼物見，就是悠悠的擡起手，刨出一個比之前價格更高一些的數字。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見到這熟悉的場景，鬼面女子只覺得頭疼欲裂。
這兩位祖宗今天不知爲何，互看不順眼，明明先前她也沒見過二位啊？
怎麼就交惡了呢？
都是大客戶，兩邊都不能得罪。
得罪了林念，上面的人怪罪下來會很慘。
如果得罪了劉軒轅，就那個牙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說白了，就是兩邊都討不到好，想顧全根本不可能。
林念這邊倒是不怕什麼的，另一邊的劉軒轅就不一定了。
“這小子今天非要跟我搶？”
他那一身肥肉都因爲惱火發抖！
想着今日本該給他家裏的黃臉婆買些東西，看到了，這紅寶石還算晶瑩剔透，便着手拍下。
反正這是些女人喜歡的玩意兒，他們得了也沒什麼作用。
劉軒轅看自己唸了一句，周圍就鴉鵲無聲後，心裏一陣高興。
看來自己這個身份不是全無用處，至少在這個時候可以壓一壓那些不識好歹的人。
林唸的聲音打破他的幻想。
而且用的還是之前那個套路——在劉軒轅報價的基礎上，再加一個零點一。
要是普通人這樣報價，肯定會被笑掉大牙，然而林念這一句在他們眼中就是靈荒遑的挑釁於威脅。
就是想看看那個包廂裏的人是什麼情況，他們越想要的事情就越不讓他們如願。
“這位天字號客房的人……是真性情啊。”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不是真性情嗎？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眼中，只要你是強者，那你做什麼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反之，身份普通的如果感受這樣的話，就是不知好歹，是沒什麼經歷的人。
活該是萬人唾棄，最後死在塵埃裏。
“嘖嘖，看他那個表情。”
繆陽舒笑得開心極了。
“別得意。”
林念也沒打算要那個的，把價上報了些就準備停手。
但是他喝茶的動作，卻因爲蕭雨的表情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