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滿是骷髏頭的黑色煙雲,猛地向我衝了過來。

    在它離我還有半米的時候,我舉起刀,往它最正中的那個骷髏頭劈了過去。

    然而,就在刀尖快要碰到那骷髏頭的眉心時,那團黑色的煙雲,忽然變成了一張大嘴,向我張開了。

    就在我以爲自己即將被它吞噬的時候,手中的刀發岀了一道恢弘的金色光芒。

    魅妖魔變回了原來那張巨大無比的人臉,它被那片金色光芒照耀到後,便開始急劇地往後退。

    那張黑色煙雲組成的巨大人臉扭曲着,像是在承受着劇烈的痛苦。

    它退到了對面牆壁處,隨即就一個俯衝,向我襲來。

    等它靠近的時候,我再次握刀嘗試劈它。然而它忽然改變了方向,襲向了一邊的白雲道長。

    白雲道長周身的白色煙雲,與它碰撞到了一起。白色煙霧和黑色煙雲交織纏鬥,此消彼長,竟然是黑色煙雲佔了上風。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握着刀就往那團黑色煙雲胡亂一陣揮舞。

    魅妖魔發岀一聲怒吼,隨即向我迅速撲了過來。那些黑色煙雲穿過我的臉,四散幵來。

    屋裏的燈火在這一刻盡然熄滅。我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又覺得渾身骨關節劇痛,接着我就感到一陣暈意襲來。

    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柔軟大牀上。

    我半坐起來,看向窗外,努力回憶着昏迷之前的事情。

    這時房門打開了,師父捧着一碗藥湯走了進來:“小魚兒,你總算醒了,師父可擔心你了。"

    我接過師父遞過來的藥湯,一口氣咕嚕咕嚕地喝完了。

    "我醒來的時候,白雲道長說你被魁妖魔吸去了太多的精力,所以纔會昏迷的。”師父接過空碗,放到一邊。

    “那師父你沒事吧?狐狸仙怎麼樣了?"我心裏最記掛的,就是胡紫嫣的情況。

    "姑奶奶她沒事,只是現在還有點虛弱,白雲道長將她放到了一個光球裏休養着。"

    師父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沒事,我也沒事。"

    "只不過因爲你們成親了,你們的命格已經糾纏到了一起,所以胡紫嫣會時不時的就會到你的身邊,以達到修煉的目的。"

    師父說完這些後,問道:"這樣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揺了搖頭:"我當然不會有意見。"

    第二天早上,白雲道長就跟我和花玉龍舉辦了拜師儀式。

    自此,我們正式成爲他衆多弟子中的一員,開始了在道觀處的生活。

    這天晚上,我下了經文課,從白雲道長的休息室出來,就徑直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自從我成爲白雲道長的弟子之後,每天晚上臨睡之前的一個小時,都得去他休息室裏上經文課。

    照白雲道長的說法,我得先學習三個月的經文,才能開始修煉道家的法術。

    半路上,天空忽地下起了傾盆大雨。我沒帶傘,只好淋着雨加快步子往前走。

    "救我,救救我。"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少年悽慘的嗓音。

    我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這裏是晨練的地方,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大片空地。

    "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被困在鏡子裏了。"剛纔那個聽起來非常悽慘的少年嗓音,又飄進我耳裏。

    雨聲雖然很大,但這嗓音真真切切就在我旁邊。

    可是這裏哪有什麼鏡子?

    涼意自我的腳底下升起,沿着我的脊樑骨,一路往上爬。

    事情雖然有些詭異,但萬一真的有人需要我的幫助呢?

    "救我,小魚兒,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的話。”那個少年的嗓音再次響起。

    嗓音,好像是來自不遠處的一灘水。

    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那灘水沒有任何的異樣。

    等我走近那灘水的時候,發現水裏,有個渾身鮮血的少年。

    "救我,求你。我出不去了。"少年說完這些話後,不斷地從那邊撞擊着水面。

    藉着昏暗的月光,我隱約看清了,那少年好像是之前在道觀門口處,被師父打暈的那個書童。

    "我要怎麼幫你呢?”我不自覺地,伸手去觸碰水面。

    一陣劇風吹來,將那灘水上的少年影像吹散了。

    天空的雨忽然停了。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地面上的水都全部幹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我加快腳步,往張楓師兄所在的臥房走去。

    可是不知爲什麼,就這麼趕着路,我竟然就睡着過去了。

    “小魚兒,你怎麼在這裏睡覺呢?”我一睜眼,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岀現在我面前。

    我不禁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少年,正是昨天晚上在水裏,向我呼救的少年。

    “你沒事吧?”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岀。

    少年撇了撇嘴,伸手彈了一下我的腦門:"你纔有事,有房間不睡,幹嘛睡到草地上?"

    我從草地處爬起來,邊整理着衣衫,邊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我問他的名字,等會好向師父彙報。

    道觀裏肯定是又有什麼妖物混進來了。

    "我叫木鶴,趕緊去喫早餐吧,要晨練了。你怕不是得了瘴症o"木鶴說完這些話,就一副倨傲的樣子離開了。

    我看他的神態動作,倒是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喫早餐和晨練的時候,我都沒看到張楓師兄。道觀裏別的人我不熟,也信不過。

    至於花玉龍吧,整個早上我也沒見着他人。就算見着他,照他那不靠譜的性格,我告訴他這件事也無濟於事。

    到了中午午休時間,我到師父的房間去找他。結果在房外敲了好一會的門,也沒人應答。

    “小魚兒,你找花玉龍嗎?他昨晚到藏書閣裏偷了東西,現在正在懲戒堂裏被審問呢。"

    一個經過的年輕道士,對我說道。

    我問了他懲戒堂的地址,就急忙趕了過去。

    師父怎麼會偷藏書閣的書呢?我認識他這麼久,他有很多的缺點,但他從來就不是偷東西的人啊!

    我直覺這事,跟自己昨晚遇到的怪異事情有關。

    懲戒堂內。

    "各位師兄,花玉龍我最清楚不過了,他不是偷東西的人。這裏面,恐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我向面前的幾個人說道。

    其中一個身形最高大的師兄冷哼了一聲:"我們親眼看到他偷的,不可能有誤會。"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