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芷珊怒不可遏,打算回去就帶上人定要讓沈喬付出代價,卻在路上聽到有小丫頭說沈喬又去了涼亭。她心思急轉,想到沈喬定是沒有失憶,她記得自己將她推下涼亭的事情,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報復自己,她越想越覺得恐怖,大腦已經有些不受她的控制。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涼亭,朵朵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只有沈喬自己一個人在涼亭上專注的看着手裏的什麼東西。

    溫芷珊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沈喬身後,伸出手用力的推向沈喬,就在馬上就要觸碰到沈喬的時候有個丫頭突然大叫道“表小姐小心!”沈喬突然蹲了下去,溫芷珊重心不穩身體急急向下栽去,涼亭下朵朵引來的溫夫人等剛好看到溫芷珊推沈喬不成,自己卻掉下涼亭。

    溫家又是請了一批批的大夫,最後溫芷珊的命倒是保住了,只是摔傷了腰骨,以後再無法站起來,溫二夫人聽了這話當即就昏死過去了。溫芷珊在涼亭上想要推沈喬,最後自己卻不慎掉落是許多人都親眼目睹了的,老夫人聽說後只不停的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當小侍衛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報告給自家主子時不由得感慨道“主子您是不知道啊!這溫家的這位表小姐實在是........實在是蔫兒壞!”一身墨色衣裳的男子聽後只是笑笑道:“你今後不必再跟着她。”那日他無意走到了沈喬的院外,聽到了沈喬同朵朵耳語所說的話,他就好奇這沈喬意欲何爲,原是爲了報那溫家二小姐推她下涼亭的仇,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丫頭。

    溫芷珊的事情還沒過去幾天,相府接沈喬的人就來了。溫夫人將沈喬叫到花廳就看到一胖一瘦兩個嬤嬤,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是上乘。沈喬到了之後兩個嬤嬤也沒有上前見禮,只放肆的在沈喬身上打量。那瘦嬤嬤道:“這些年不見大小姐倒是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只是這些年到底是跟着個商戶之女長大規矩就實在是........”說着撇了撇嘴然後又道:“以後回到相府可得好好學哦!”這兩個嬤嬤本來就是現任丞相夫人王氏的人,自然想着得給沈喬一個下馬威。

    溫夫人皺皺眉剛想開口,就聽沈喬道:“哦?是沈喬沒規矩?那不如嬤嬤跟沈喬說說沈喬哪裏做得不好,我也好改正纔是。”那瘦嬤嬤看着沈喬如此好拿捏,不禁有些倨傲道“難道溫夫人這些年沒有教你見了客人要見禮嗎?”

    “哦?嬤嬤是想沈喬給嬤嬤見禮?”沈喬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那瘦嬤嬤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竟然還挺了挺腰身,看樣子是就準備要等着沈喬給她見禮了。沈喬卻輕笑道“在這兒給嬤嬤見禮不合適。”迎着那瘦嬤嬤疑惑的表情頓了頓又解惑似的道“得去這青州的衙門裏給嬤嬤見禮纔是合適,王夫人沒有教給嬤嬤奴大欺主是什麼罪名,這青州的衙門自然能幫着王夫人好好教教下人。”這話聽得那瘦嬤嬤臉上表情一陣變化,據那人傳來的消息說這大小姐性子綿軟,她纔想着好好拿捏一下沈喬,可沈喬現在這樣子哪裏好拿捏了,一時間有點下不來臺。

    那胖嬤嬤看着瘦嬤嬤敗下陣來,陪着笑臉道:“大小姐說笑了,這來者是客,溫家作爲天下讀書人之首總不能如此不近人情把客人往衙門裏送吧?”沈喬聽後只覺得好笑,不過是相府的一條狗,如今到了青州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一聲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不過是相府的下人,怎麼就敢在這天下讀書人之首的溫家以客人自居!若是傳揚出去也不怕天下讀書人的唾沫將相府給淹了!”

    溫家在大祁的讀書人中的確是有着超然的地位的。兩個嬤嬤看着沈喬如此油鹽不進,想到來的目的是要把人給接回相府,若是惹急了她,她不跟她們回去了,那回去可就不是喫一頓掛落就算了的。兩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後,齊齊站起來給沈喬行了禮,只說着方纔是自己魯莽,請沈喬見諒。沈喬見好就收,也沒跟她們多計較。

    相府催的急,沈喬第二天就要跟着兩個嬤嬤回京城。晚上溫夫人來到沈喬的住處,溫夫人已經基本猜到了溫芷珊的事是沈喬設計,沈喬也沒有隱瞞,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溫夫人,溫夫人聽後看了沈喬半晌後才道“喬喬失憶後,性格越發的像你的母親了。”沈喬只知道原主是相府不受寵的嫡長女,對這個相府的原配夫人瞭解甚少,溫夫人擔心沈喬不記事回相府後太過被動,將沈喬母親的事一一告訴了她。

    沈喬的母親名叫於采薇是丞相十多年前外放徽州做官時娶的妻子,後來這沈安遠調回京城被京中望族王氏一族的貴女王淑怡看上,他便隱瞞了自己已是有婦之夫的事實和王氏成了親。再後來王氏得知他在徽州還有妻女,便讓人找到了沈喬和她的母親並將她們接回京城。

    王氏極有心機,她告訴沈安遠不忍心沈喬和於采薇流落在外,畢竟是他們對不起於采薇,而她作爲王氏一族的嫡女是決計不能爲妾的。所以到時候將人接回來對外說是妾室,在府中就以平妻之禮相待,沈安遠本就覺得虧欠了王氏,王氏這般作爲更是讓他感念王氏的大度善良。

    但是接她們的人什麼都沒有跟於采薇說,所以於采薇在得知沈安遠已經另娶他人還要將自己降爲妾室時一紙狀書將沈安遠告上了衙門弄得沈安遠丟盡了臉面。

    最後沈安遠不得不將於采薇以平妻的身份迎進了沈府,但是沈安遠對於讓他丟盡了臉面的於采薇已經十分厭惡了,連帶着也不待見沈喬,於采薇在進府兩年後就丟下五歲的沈喬鬱鬱而終。

    可憐沈喬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的庇護,父親又及其不待見她所以找了個藉口說是沈喬體弱要將她寄養到親戚家,可沈家的親戚誰不知道沈安遠這是恨極了於采薇連帶着她的女兒也不想見到,自然不會有人善待沈喬。

    溫夫人好不容易找到沈喬的時候沈喬正彎着小小的身子在和豬搶食,一身單薄的爛衣裳空空蕩蕩的掛在身上。數九寒天的,手臂和小腿都還露在外面,上面被打得傷痕累累;手腳長滿了凍瘡,手指腫的跟胡蘿蔔似的,好些地方有皸裂後乾涸的血漬活着因爲幹活弄上的污跡看起來有些噁心。溫夫人心疼得不行,纔將沈喬帶回了溫府。

    沈喬聽後只覺得自己要對付王氏,她可真是一點都不冤枉,若說原主沈喬小時候的遭遇王氏沒有在背後做手腳,那是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的。

    溫夫人又拿出了一個小匣子,打開后里頭是厚厚的一砸銀票,對沈喬道“喬喬今後回了京,要花錢的地方定是不少,這些銀票你帶上姨母對喬喬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平平安安的,像那日涼亭上以身犯險的事切不能再做了。我與你母親雖不是一母所出,但是我們感情極好,我想你母親定然也是想你平平安安的。”說着又從丫頭的手裏接過一個小袋子道:“這是姨母給你換好的碎銀,回了相府定是少不了打賞下人的時候,這些你且收好。”

    沈喬聽着溫夫人的話眼眶不自覺的紅了,她自幼由父親一個人拉扯大,年幼時也有思念母親的時候,溫夫人對沈喬這般應當就是如同母親一般了吧。她正想着溫夫人又對她道“這次回京若是遇到什麼難事,你可去尋定遠伯府的夫人,將這方手帕交給她,她自會助你。”沈喬此時還不知道這方手帕對於溫夫人和定遠伯夫人來說是有何等意義,當她知道後更加感慨溫夫人對沈喬真是好到了極致,這是後話。

    “還有你如今只有朵朵一個丫頭,回了相府定是不行的,那日在涼亭上提醒你的那個丫頭,我看是個好的,不如就讓她和朵朵與你一同回京。”說着就對着門外招了招手,一個個子高高的丫頭走了進來“她叫碧桃,原是在外院負責灑掃的丫頭。”溫夫人將碧桃的賣身契給了沈喬,沈喬看着碧桃,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便沒有聲張只接過了賣身契讓碧桃回去準備回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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