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川凌離去的背影,池蘊白的眼眸中閃過了長久未現的求勝欲。

    微風拂動少女散落的劉海,當她擡眸望向天空的那一刻,已經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她似乎又變成了原先那個處變不驚的池蘊白。

    鍾晏驚訝地看着少女從悲傷無助到絕望不甘,又到了如今的不動聲色。

    他覺得,這纔是她真正的樣子吧。

    “嗨,我說……”鍾晏發現自己好像叫不出池蘊白三個字,覺得這樣稱呼似乎太過陌生了些。

    但,事實上,他們又的的確確算是陌生人……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或許是因爲她長得太像阿延了吧。

    “嗯?”未察覺鍾晏的尷尬,池蘊白一臉疑惑。

    “好吧,我想說,我不懂日語……”鍾晏無奈道。

    李南鶴聽了,也在一旁連連點頭:“小白,我也不懂日語哎,剛剛你與北川凌說了什麼,爲啥沒下成棋就走了?”

    鍾晏滿臉黑線,他還在糾結怎麼稱呼,這傢伙竟然直接就叫小白了,還真是自來熟啊。

    池蘊白轉身,平靜道:“如今的我,不配替阿延執棋,也不配與北川凌對弈。所以,我與北川凌定了一個三年之約,三年後的今日,我會真正用阿延的圍棋去迎戰他,甚至擊敗他,不留任何遺憾,任何愧疚。”

    “你……你……不是開玩笑吧???”李南鶴一臉癡呆地看向池蘊白。

    “那可是北川凌,職業棋手北川凌,日本天才棋手北川凌!!

    他現在雖然才三段,但你知道他爲什麼會來中國嗎?不僅僅是爲了赴阿延的約,更是因爲要代表日本棋院來參加華鼎杯世界圍棋錦標賽。這次他只要在華鼎杯中,進入循環圈,就可以直升七段了。

    我這麼說,其實已經低估他了。真實的情況是,如果按照他如今的節奏,三年的時間,對他來說,職業九段不在話下。”

    “你懂職業九段對圍棋界的意義???”明明看着挺聰明的,這丫頭怎麼會做這麼菜的事情。

    鍾晏聽了池蘊白的話,也是眉頭緊皺:“阿鶴說得對。即使阿延如今還在,也未必可以贏過北川凌,更何況阿延已經不在了,阿延的圍棋也停滯了,但北川凌不會停,甚至他會走得比大多數棋手更快更遠。

    如果現在的小白還可以和北川凌勉強做個對手,那三年後,你若還用小白,根本連對手二字都稱不上。

    你懂了嗎,池蘊白!”

    “三年,你拿什麼去扯平這三年呢……”

    池蘊白不爲所動地看向李南鶴、鍾晏,極爲認真道:“我會盡全力替阿延扯平這三年的差距。”阿延不在了,她的圍棋還在,只要有她池蘊白,阿延的圍棋永遠都會在,且一直前進不停歇。

    鍾晏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你去學?”

    池蘊白“嗯”了一聲,反問:“有問題嗎?”

    鍾晏:“你會下圍棋?”

    池蘊白搖頭:“曾經略懂,現在不知道了。”

    鍾晏:“略懂的意思是?”

    池蘊白:“九歲時候和阿延一起上過幾節課。”

    李南鶴:“幾節課???冒昧問下你的棋力是多少?”

    池蘊白思索了下,而後幽幽道:“應該在業餘一級吧。”

    她好像陪阿延考到業餘一級,就停了。

    李南鶴:“……“

    鍾晏:“……“

    她說的是業餘一級,而不是一段………

    連業餘一段都沒有,果然是略懂!

    最可怕的,還是曾經略懂……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吐出了一口濁氣。

    怎麼跟眼前的小姑娘說呢?說她螳臂擋車?說她自不量力?

    罷了,罷了,還是不說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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