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雙生之棋(圍棋) >第24章 天相圍棋會館4
    看着時覺三人同時圍着自己的孫女三方落座,池苑不止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還笑着點了點頭,不發一言地坐到了一旁,準備觀戰。

    被圍在中間的池蘊白,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看三人皆未動,輕聲問道:“請問是分先嗎?”

    聽到池蘊白的提問,解薪微微蹙眉,他看向兩位師兄,問道:“兩位師兄意下如何?”

    言醒低垂眼眸,冷聲道:“讓先。”

    解薪聽了,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時覺。

    時覺接收到兩位小師弟的信號,噗嗤笑了出來:“我一個職業四段若此時說分先,怕是要被你們鄙視了。”

    “罷了,罷了,全部讓先吧。”

    看到師兄總算懂事了一回,解薪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他朝着池蘊白溫柔道:“小白小姐,三局你皆執黑先行,不貼目。”

    聽到解薪的話,池蘊白愣了一下,不過她亦未多言,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一切就緒,池蘊白開口道:“那……我開始了,各位請指教。”

    第一局第一手,池蘊白朝向解薪,手拈黑子,落子於右上角星位。

    第二局第一手,池蘊白朝向言醒,拈子,亦落子於右上角星位。

    第三局第一手,池蘊白朝向時覺,開口道:“第一手,16之四。”

    又是16之四嗎?

    剛準備落子的解莘,聽到池蘊白的話,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看上去……似乎都是星位呢?

    若都落小目倒也正常,但都落星位卻不多見,畢竟……首落星位是個不怎麼討巧的下法。

    解薪正思索着,見池蘊白已然轉了過來,便收回了思緒,輕輕落子於4之三。

    待解薪落子完畢,池蘊白即刻從棋盒中抓出一子,想也不想地落子於16之十七。

    隨後,池蘊白立馬轉向言醒,看到言醒的同色黑子亦落於4之三,稍稍怔愣了一下,但遲疑幾秒後,仍舊落子於16之十七。

    當她再轉向時覺的時候,時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下……17之十六。”

    “17之十六麼?”池蘊白微微歪頭,不多久,緩緩道:“我…下4之三。”

    一子起,一子落。

    局勢漸開……

    三方對局,愈往後,愈見不同。

    這方棋子剛剛落罷,那方又有人出聲。

    “第42手,6之十,刺。”

    ……

    “第107手,15之十六,粘。”

    ……

    戰況愈加激烈,時覺也已收起原先對池蘊白的輕視,全身心投入棋局之中。

    本以爲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圍棋新人,卻誰知盲棋到此一百多手,竟無一次惡手。

    業餘一段麼?

    好厲害的業餘一段呢……

    “第131手,2之十二,立。”

    ……

    這方空間,沒有時間之逼迫。

    四方棋手,皆渾然忘我。

    終局,以言醒之局優先結束,共224手,白勝1目。

    而後,時覺之局,共273手,和棋。

    最後,解莘之局,共325手,黑勝2目。

    待三局棋罷,時覺優先調侃道:“池小姐可是我見過最牛的業餘一段了。”

    解莘也在一旁,笑着附和:“小白小姐的棋力和目前的段位並不匹配。從我的角度來看,小白小姐應有女子職業棋手的水準。”

    池蘊白微微搖頭,謙虛道:“謬讚。若非三位讓我,豈能贏下一局?”

    時覺笑道:“以一對三,何嘗不是讓呢?”

    “讓來又讓去就是變異的公平了。”

    言醒聽這幾人來回客套,沉默了許久,而後對着池蘊白突然來了一句:“棋雖下得不錯,但與池蘊延比,你應知自己還差了些許。”

    池蘊白聽言醒這般評價,連忙問道:“阿延當初的對弈是否也是如我們這般?”

    言醒面無表情地搖頭,“不是,她只與我下了2局,並沒有和其他人對弈。”

    池蘊白疑惑看向時覺、解莘,“不是必須要三局麼?”

    時覺本想回答,但言醒已自顧自開口:“並非必須,若對手的實力得到我們的肯定,我們可以直接推薦給老師。”

    “池蘊延與我兩次對弈……是一勝一負。”

    池蘊白微微垂首,低聲道:“原來如此。”說來還是她實力不濟,所以他們提也不提正統對弈了。

    言醒側首,頓了頓,試探着問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她,還好嗎?爲什麼不一起來?”

    聽到言醒問起阿延,池苑面色忽然嚴肅了起來,起身就走向了池蘊白,並站到了她身前。

    看到池苑的動作,三人皆是一臉疑惑,唯有池蘊白心中瞭然,她知道爺爺是怕言醒的話會刺激她,所以纔會想着幫她擋下來,替她回答。

    爺爺……始終還是擔憂着她的。

    池蘊白心中默默嘆了口氣,而後看着擋在她身前的高大的背影,低聲道:“爺爺,我沒事的。讓我來回答吧。”

    池苑聞言一怔,回首就看向了池蘊白,見她神態平靜,心瞬間定了下來,當下就朝旁邊挪了挪。

    池蘊白越過池苑走到言醒面前,停頓了幾分鐘後,她平靜道:“阿延不是不想來,是沒辦法來,而且永遠都沒辦法來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無論是誰都該察覺到一些異樣了,言醒亦然。

    他低頭,沉默了會兒,本想開口確認是否真的如他想的一樣,卻又……不敢真正開口。

    反而是解薪試探着問了一句:“是……病了麼?”

    池蘊白微微搖頭:“阿延……不在了。”

    不在了……

    不在了……

    聽到確切的回答,解薪和時覺連忙說了句:“節哀。”

    而言醒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顫悠悠地退了一步又一步,隨後迅速轉身,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棋室。

    池蘊白看着少年匆匆離去的身影,呢喃道:“阿延,你的對手一直記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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