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苑見池蘊白神態恍惚,覺得今日應該是不能再繼續了,便匆匆與解莘、時覺作了別。
解莘等到他們離去後,對時覺說道:“我從未見過言醒師兄如此失態,看來池蘊延小姐的離世對言醒師兄影響頗深。”
時覺沉默半晌,而後幽幽道:“解莘,對一個棋士來說,最珍貴便是棋逢對手。”
“言醒失去了他極爲珍視的對手,所以他纔會如此失態。”
解莘不解道:“可是他們之間僅僅只有兩局啊?”
時覺看了解莘一眼,難得認真回道:“有的對手,一局即可知。”
“解莘,你有從對弈中體會過惺惺相惜麼?有遇到過讓你放在心上的對手麼?”
惺惺相惜?放在心上?解莘思索了會,腦海中閃過剛剛的對局。
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感覺,池蘊白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爲他的對手,而且是不可忽視的對手。
看到小師弟在那兒認真思索,時覺噗嗤笑了出來,調侃道:“若還需想,那便不是。”
解莘回過神,勾脣道:“雖還不是,但終究會是。”
時覺認可點頭:“對對,你還小,不急的。”
解莘滿臉黑線:“師兄,我和言醒師兄是同歲。”
時覺笑嘻嘻道:“哦,兩個小屁孩。”
“師兄!你又佔我們便宜。”解薪無奈搖頭,“我不和你說了。受人之託,我要早些把棋譜整理出來交給老師。”
“你也去勸慰一下言醒師兄吧。”
時覺摸了摸鼻子,笑着說:“不去,我要去喫飯。”
“師兄,喫飯比師弟還重要????。”
時覺點點頭:“自然是喫飯重要了,師弟麼,只要師傅願意收人,我還會有很多的呢。”
見解薪不理睬自己,還一個勁往前走,時覺小步追了過去,嬉笑道:“生氣啦?小八股?”
解薪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時覺,幽幽道:“和你置氣,我是嫌命長?”
時覺拍了拍胸口,感嘆道:“有個如此大度的師弟,真是我的福氣啊。”
解薪斜睨時覺一眼,挑眉道:“有個如此不着調的師兄,師弟心累。”
時覺長長嘆了口氣,“雖然讓師弟心累了,但師兄我是不會改的哦。”
解薪眼皮擡也不擡,沒好氣道:“知道了,現在你可以喫你的飯去了,我也要先去忙我的事了。”
時覺連聲道:“好好好,我不耽誤你了。”
“但……師兄還是有句話要和你說。”
“圍棋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縱然言醒失去了他珍視的對手,也依然還是他與對手之間的事情。我們身爲棋士,不該摻和進去,就跟下圍棋時的旁觀者一樣,須知觀棋不語。”
“你明白嗎?解薪。”
解薪思索着時覺的話,好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我知曉了。”而後,繼續道:“對了,同你說一句,師兄,你這個樣子說話比較有師兄的風範,以後記得保持。”
時覺拍了拍解薪的頭,哼哼道:“小八股。”
解薪噗嗤一笑,得了,毛病又犯了。
時覺看着解薪搖了搖頭,而後邊走邊嘆道:“兩個沒趣的師弟,真是沒意思,我還是先去喫飯了。”
看着時覺的背影,解薪眉眼微彎,雖然師兄性子跳脫,但始終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關心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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