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酒勁兒終於全消了,週末食堂不開餐,穆俊琛帶我出去喫飯。
喫完飯回來,在學校裏慢悠悠走着,散步消食。
“怎麼不說話?今天這麼安靜呢?”穆俊琛手攬住我肩膀。
“還有點兒暈呢,不搭着我肩膀好不好?好重,我好累。”
我把他手從肩膀上撥了下去。
“還暈?還有其他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穆俊琛關心地問道。
我:“不用了,只有一點兒暈,估計下午就好了,對了,你說幫我找到了工作來着……”
“哦,是,回,回寢室去說。”穆俊琛不知道爲什麼顯得有些緊張。
什麼工作呢?昨天下午他也說回寢室再說。
懷着好奇心回到了寢室,答案讓我很震驚。
穆俊琛說的幫我找的工作,就是爲他工作。
“就,我覺得你洗衣服洗得挺乾淨的,你就幫我洗洗衣服,幫我跑跑腿買東西拿外賣啥的,算是個跟班吧……”穆俊琛解釋道,“有時候打完球啊,你就給我捏捏肩膀……畫畫的時候給我噹噹人體模特……這些,都不會佔用你的學習時間,只在休息的時候,課間啦,放學之後啦,週末啦,你也不用再利用晚自習的時間出去工作了,怎麼樣?”
雖然給學長當跟班有點兒怪怪的,但這聽起來還是很誘人。
從上了高中,我一直都比別人少個晚自習,作業永遠寫不完,如果能和別的同學一樣上晚自習的話,說不定我的成績真的還有救。
“那工資呢?怎麼,怎麼算?”我實在是無法不心動。
“包喫,就每天,我喫什麼你喫什麼,然後每個學期的學雜費……但凡是學校需要你交的錢,我都幫你交了,這算你的工資,怎麼樣?”
“每個學期學雜費三四千呢!”我驚道,這對穆俊琛太不划算了。
“寒暑假的時間也都是我的。”穆俊琛眼睛轉了轉,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道。
我想了想,點點頭,覺得這還差不多,心裏有點兒高興,我終於可以不佔用晚自習的時間去工作了。
然而又想,穆俊琛其實根本不需要一個跟班,他只是爲了幫我吧。
“其實你還是不划算,要不,我還是自己找工作算了……”
是啊是啊,對穆俊琛也是有好處的,我一定能當好一個跟班。
我這會兒已經滿腦子都是“晚自習晚自習晚自習”了,而且跟着穆俊琛喫飯伙食不會差,我吞了吞口水。
穆俊琛拿出紙和筆:“你要是沒意見,我開始寫合同了?”
我搖搖頭:“沒意見沒意見,寫,你寫。”
穆俊琛嘴角抿了起來,眼裏閃着一種得意的光芒,拿着筆就在紙上寫:關於路淮給穆俊琛當女朋友的合同……
我:“……”
“是不是寫錯了?”我推了推他胳膊肘。
穆俊琛:“啊?哪裏?”
“這裏。”我手放在紙上,指着“女朋友”。
“哦,寫錯了寫錯了,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呵呵呵,有點兒走神……這就改。”
穆俊琛用筆把“女朋友”三個字給劃了,在它上面的空白處寫上“小情兒”。
“哥,你又寫錯啦。”我友善地提醒他。
“是啊,怎麼,怎麼又寫錯了呢,真是奇怪……”
穆俊琛暗戳戳地瞥我一眼,感覺有點兒不太情願地把“小情兒”三個字也給劃了,然後筆尖又往上移,寫下十分漂亮的兩個字——男僕。
寫完之後,他觀察我的表情,我則觀察那兩個字,心想媽的,他手抽瘋還是腦子抽瘋?帕金森?還能暗示得再明顯一點兒嗎?是不是明天就要直接扒了我這乾弟弟的衣服撲上來?
“我來幫你寫。”
我抓過他手裏的筆,劃掉“男僕”,歪歪扭扭地寫下“跟班”兩個字。
合同終於順利寫下去了,一式兩份,簽了字之後,穆俊琛甚至神奇地從桌肚裏掏出一盒紅色印泥,兩人都在拇指上沾了點兒,在簽名的地方按了個手印上去。
穆俊琛特別高興,像是個得了大棒棒糖的小孩似的,親熱|地摟着我肩膀:“以後你不只是我乾弟弟,還是我跟班了,要聽話哦。”
“好的哥。”我起身,把他手從肩膀上弄下去,合同收起來,“我現在就去給你洗衣服。”
心想,聽個嘰巴,當跟班可以,聽話是不可能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