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兒？”洗衣房裏，穆琛正從洗衣機裏把烘乾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疊好。
我：“想去……Gay吧。”
穆琛聞言一愣，手裏一條我的牛仔褲“啪”掉在了地上。
“我、我去Gay吧很奇怪嗎？我兩個爸爸都是gay，兩個大gay，生出一個小gay……不對，養大一個小gay……我還有兩個叔叔也是gay，除了爺爺奶奶，我們全家都是gay……哦不對，有個姑姑也不是gay，她是女的。”
他的反應看起來是意外的，讓我有點兒窘迫，“我以爲你多少會猜出來……”
難道是我平時穿的衣服太規矩了，看起來像個死直男嗎？
“我、我知道你是……”穆琛撿起地上牛仔褲，抖了兩下，疊起來，不自在道，“但是我沒想到你想要去這種地方，酒吧……都挺亂的，淮淮你去那兒幹嘛呢？”
“去看看別的gay是什麼樣兒的，我長這麼大，還只見過我爸爸還有叔叔，還有，還有……”
穆琛點點頭，示意他知道我剩下的話，擰着眉毛道：“但是，酒吧這種地兒，不太適合你。”
“我已經成年了啊。”我看着他，忽然有一點兒不明白，“你怎麼就知道……我是gay？我的意思是，你剛纔說你知道的語氣，是很肯定的那種。”
穆琛眼睛眨了眨，眼簾向下合，眼尾忽而變化了弧度，抱着我的衣服邊往洗衣房外走，邊悠悠道：“給你推背的時候，你的反應告訴我的，少爺。”
我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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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次去Gay吧，我十分認真嚴肅地準備了一番，首先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穿得像個學生。
我的衣服都是經過家長審覈之後買的正常衣服，滿滿的學生氣息。
於是我鑽進了主臥的衣帽間，偷老爸的衣服。
老爸的衣服是我們全家最多的，幾乎佔滿了衣帽間，父親的衣服則只可憐地裝了兩個衣櫃，被擠在角落。
老爸審美特別好，買的衣服都很有設計感很好看，他比我高一點兒，但是沒高太多，他的衣服我是能穿的。
我一個一個衣櫃找過去，發現他的衣服是按風格分開放的，比如我面前這個櫃子，全是商務風的襯衣西裝，再下一個櫃子，則是比較休閒的常服，襯衣有，T恤也有，衛衣也有，又比如再下一個櫃子，就全是睡衣，有睡袍、有睡衣睡褲、有……
我拿起一個衣架仔細端詳上面這塊感覺不應該出現在我們家的布料。
“淮淮你怎麼跑這裏來了？”穆琛忽然出現在我旁邊，十分困惑，“嗯？爲什麼你爸爸他們的衣帽間裏……會有一條裙子？”
我深呼吸了兩下，把這條露背的裙子掛了回去：“穆琛，我老爸穿裙子的事你不準說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穆琛靜了片刻，誠懇道：“如果你不說，我不會知道……這是秦叔叔穿的。”
我：“……”
我：“你出去。”
穆琛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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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有一個櫃子裏放了些風格很年輕很不穩重的衣服，看起來都有些舊，應該是他很年輕的時候穿的了，我挑出一件很短的印着卡通圖案T恤，很好奇這麼短的衣服穿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就試了一下，發現這衣服露出了肚臍。
有點兒彆扭，可是看鏡子裏又感覺很好看，我腰很窄，肚臍眼狹長，皮膚也白，露着這麼一截，我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吞了吞口水，甚至感覺自己要從0變成0.5了。
想上自己。
天哪我的腦袋裏在想什麼東西……
我捂住臉，冷靜了一下，然後叫穆琛進來。
“你覺得我穿這件去可以嗎？就，好看嗎你感覺……”
我邊說邊轉，讓他看了看側面和背面。
穆琛上下打量我，視線重點掃了掃腰的部分，臉色嚴肅：“不好看，換一件。”
“？？？”我很意外，“不好看嗎？我覺得還可以啊。”
穆琛眉毛擰成了小籠包：“現在是冬天，少爺。”
我不死心：“可是酒吧裏應該有空調……”
“穿上週末穿過的那件衛衣吧，我覺得那個好看。”穆琛直接走了，“我去給你拿過來。”
我：“……”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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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開了一個靠舞臺邊上的卡座，酒只點了兩杯雞尾酒，爲了滿最低消，點了一滿桌子小喫。
穆琛說那件露臍的T恤太冷了，然而到了酒吧裏才發現，穿得更少的，也有，不過不多。
“有那麼好看？”
穆琛語氣怪怪的，嘴裏喫着東西，腮幫子鼓起一動一動的像只松鼠。
“他有腹肌，”我朝他解釋，“gay都喜歡腹肌，當然好看了，你不覺得好看嗎？”
穆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眼喫完了一盤魷魚卷。
我剛拿起來的牙籤停在半空中，這魷魚卷特好喫，我才只吃了一塊呢……
爲什麼我家男僕突然不貼心了？
我不停地喫東西，穆琛也是，一邊喫一邊眼神警惕地觀察四周，眉毛擰得死死的，尤其是看到穿的少的，什麼漁網什麼露臍，更是連額頭都皺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中間的舞臺上突然打上了燈光，不一會兒，一個男舞者上臺去了，他長得很俊秀，光着上身，胸肌腹肌漂亮整齊，腰很窄，穿着一條側面開叉到大腿的白色長褲，雙腿修長有力，抓着舞臺中間的鋼管隨音樂先緩緩轉了一圈，姿勢優美的同時充滿了力量感，酒吧裏頓時氣氛嗨了起來，有人吹口哨有人呼叫。
“好帥啊！”
前面站了幾個人，我看不到了，乾脆站在沙發上看。
“哪兒有那麼帥？穿條破褲子跳的什麼玩意兒？”
穆琛也起身了，站在下面，一隻手臂攔在我身後，語氣裏充滿了“真是受夠了”的情緒。
“小朋友，”忽然有個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這是你男朋友嗎？”
我視線稍稍往下，看見剛纔那個穿半透明黑襯衣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這會兒距離近，他胸肌腹肌能看得更清晰了，我不好意思地臉上熱起來，搖搖頭：“不是的。”
“你有什麼事？”穆琛不耐煩地問。
男人笑了笑，一手插在褲兜裏，朝我舉了舉酒杯：“我是想問，如果你沒有男朋友的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酒嗎？如果你不喜歡酒，飲料也行。”
我又欣賞了一遍他的身材，道：“謝謝，但是我們的飲料夠喝了。”
我伸手指了指我們桌臺上碼得整整齊齊的十二杯飲料。
男人順着我手指地視線一看，眉頭微蹙起來，繼而笑了，挑了挑眉毛：“請你喝東西是發出約會信號的意思，所以，可以嗎？你很好看，我想約你。”
“叔叔，我們不約。”我還沒開口，穆琛先開口，語氣冷冰冰的，“他還未成年，就是好奇心重來看熱鬧的，你找別人撩去吧。”
男人懶懶地掃了穆琛一眼，視線轉向我，目光紳士：“你的意思呢？我想聽你的意思。”
雖然他身材很好很讓人心動，但是在酒吧和陌生人約會，父親知道了，肯定會把我腿打斷。
我再看看穆琛，他臉色冷得都要發青了。
男僕都不高興了，更不能約了。
我搖搖頭，男人嘆了口氣，衝我無奈地笑笑，終於走開了。
沒多久，穆琛開始嚷嚷要回家，說父親交代他的，出來玩的話，不能再外面待過九點。
回去的路上，穆琛都不說話，不知道怎麼了。
“穆琛，你不開心了嗎？怎麼了？”
回到家，我換了拖鞋。
穆琛把我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面無表情：“沒有，看了好多裸男，真開心。”
我不明就裏：“裸男就一個啊，還只是半裸而已，你還看到其他的了？怎麼沒告訴我？”
“酒吧裏那些男的很好看嗎？你很喜歡？”穆琛不答反問。
“也沒有都很帥。”我回憶了一下，“我就覺得跳舞的那個哥哥，和那個跟我說過話的叔叔很帥，身材都很好，我跟你說過的，gay都喜歡腹肌……”
話沒說完，我愣住了，看着忽然一件一件脫起衣服來的穆琛目瞪口呆。
上半身最後一件衣服脫了，穆琛委屈地看着我：“腹肌我也有，胸肌我也有，你看，這兒兩條人魚線，不差吧……”
確實不差，我盯着他上半身看，他肩膀寬，腰窄，肌肉勻稱，胸肌腹肌整齊漂亮，實在是很有看頭。
“可是……”我只有一點不滿意，“你不會穿那種半透明的襯衣和高開叉的褲子啊……你也不會跳鋼管舞……穆琛咱們明天還去嗎？明天咱們還能挑離舞臺更近的位置，我得趁我父親回來之前多去幾次，不然他回來我就不敢去了。”
光着膀子的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