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樣……”我對他太失望了，連盤子裏的蝦仁都覺得沒什麼胃口，叉子瞎扒拉，“我本來很喜歡你的，我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忠誠最優秀的男僕，你怎麼能打小報告呢……你是我的男僕啊……”
穆琛腦門打皺，一手搓着眉間：“你等着，晚上我給你個驚喜，保證比去gay有意思多了。”
他們明天就回來了，還能有什麼驚喜。我鬱悶得不行。
“把這杯牛奶喝了吧少爺，多喝奶，能躥個兒。”穆琛把牛奶杯子推過來。
“我喫飽了，你慢慢喫。”
我拿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離開餐桌。
穆琛也跟着站起來，手裏端着那杯牛奶追我到樓梯下，一手抓住我胳膊，態度強硬：“喝了。”
“你怎麼這樣了？”我簡直莫名其妙，感覺這幾天的穆琛都特別讓我受氣，“我喫飽了，我不吃了，我纔是少爺！你就是個男僕，怎麼還逼我喝牛奶？”
“你總喫那麼一點點東西，”穆琛皺着眉頭，語氣卻溫柔，“看你瘦的，都不好看了。”
我瞬間急了：“不好看了？真的？瘦一點兒不好看嗎？”
穆琛把杯子遞到我嘴邊：“瘦也好看，但要是再胖一點點就更好看了，太瘦了會脫相對吧？”
這倒是真的，不好看可不行，我們家就沒有長得醜的，我已經拖了顏值後腿是全家最醜，不能再醜了。
我接過杯子喝完了。
穆琛一臉很滿意的表情：“嘴角有一點兒。”
我舔了舔嘴角：“還有嗎？”
穆琛看着我：“沒有了。”
“你上樓去幫我拿一下英語書，在枕頭邊上，我忘記裝書包裏了。”
本來我是要自己上去拿的，但既然他過來了，我就懶得上樓了。
穆琛二話不說上樓去了，臉側過去時，我看見他耳根有點兒紅。
今天高三年級模擬考，我和羅廣分在同一個考場，好久沒和他說過話，看見考場安排的時候特別開心。
早自習還是在本班的教室裏進行，第一場考英語，教室裏到處都是背句式背範文的嗡嗡聲。
早自習下課鈴一打，一撥人離開教室去找考場，還有一撥人不想那麼早去考場，則留在教室裏繼續抱佛腳。
我本來想晚點兒去的，不想和那麼多不認識的人擠在考場外面等開門，可是我看見羅廣拿着考試用具上樓去了，於是也收拾東西跟了出去。
“羅廣。”我一邊追一邊叫了他一聲。
羅廣身形一停，回頭了，衝我笑：“阿淮，我們一個考場是嗎？”
“是啊，”我從褲兜裏掏出一塊糖給他，“好久沒和你說過話了，你複習得怎麼樣？”
“嗐，就那樣唄，我成績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羅廣接過糖塞進了兜裏，忽然撇嘴，“你現在跟穆琛玩得好了，都不理我了，我好傷心。”
我有點兒分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慌道：“我沒有和他玩得好啊。”
羅廣繼續往上走：“你們天天都一起來上學，放學又一起走，還玩得不好？”
“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羅廣無奈地笑了，手指戳了戳我肩膀，悄聲問，“你那毛病，好點兒了嗎？”
我知道他說什麼，答道：“好挺多了，要抱一下嗎？”
羅廣看看四周，立馬伸手阻止我，苦笑道：“別，兩個大男生，在學校裏，太彆扭了。”
“阿淮，等會兒英語考試……”他突然壓低了聲音，“選擇題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我一個愣怔：“怎麼，怎麼給看？”
我記得我和他在考場的位置距離並不近。
羅廣：“你就寫個小紙條，趁監考老師不注意的時候丟給我。”
我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是作弊，被抓住了的話，會很丟人的。
“阿淮，咱們是最好的兄弟，你幫個忙嘛？”
考場還沒開，來了的人都站在考場外面等，羅廣跟着我，站在走廊靠護欄的位置，低聲求着。
作弊是不好的事情，可是羅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幫他的話……
我：“行……就選擇題嗎？”
“選擇題，選擇題就行。”
羅廣開心地笑了，另一頭有幾個人和他打招呼，他就過去了，說中午請我喫飯。
“羅廣剛纔和你說了什麼？”
穆琛上來了，他在我隔壁的考場，手裏拿着我的保溫杯遞過來。
“現在不想喝……沒說什麼啊，你怎麼就知道他說了什麼？”我好奇問道。
“他什麼都沒說，”穆琛忽然手就伸到我臉上來了，拇指在我眉間用力搓了搓，“你眉毛皺成這樣？他和你說什麼了，告訴我。”
“也沒什麼，”我還是有點兒鬱悶的，小聲傾訴道，“他讓我……給他傳答案，選擇題，我想拒絕來着，但是不好意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傳個答案沒關係吧……其實好多人都作弊，帶手機進考場，這也不算什麼……”
“怎麼不算什麼了？”穆琛目光突然凌厲起來，“讓你不高興就很算什麼，別管他，讓他自己考。”
生氣了？
我觀察他臉色，小心道：“你是不是不開心了？穆琛，我也給你傳答案吧，我提前交卷，去你們考場，從窗戶上把紙條扔進去？”
穆琛擰着眉毛低頭看我，片刻後，道：“我不要答案，我自己考，你也別管羅廣，作弊要是被抓了，是要全年級通報的，你這薄臉皮經得起？”
我低下頭，心想我確實經不起，可是羅廣是我的好朋友啊，還是給他傳吧，傳完了之後，別告訴穆琛。
穆琛拿着錯題本站在我旁邊複習，偶爾問我語法題和單詞什麼的，沒過一會兒，羅廣又過來了，帶着他剛和他打招呼的幾個朋友。
“阿淮，這幾個，我好哥們，英語都差，你等會兒能不能……多抄幾張小紙條，也丟給他們？最好，把填空題也寫一下？都是介詞什麼的，比較短。”
他那幾個朋友都看着我，等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