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奇妙老公 >第22章 把手給我
    但他沒有急着否定我,也沒有用世上哪有什麼鬼這樣的話來打斷我,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間,我感受到了一種絕對的尊重。

    他在等,等我繼續說下去。

    而我爲剛剛的冒失感到沮喪,我已經丟掉了最佳的開場白。

    所以我很懊惱地解釋:

    “我懷疑我老公出軌了。”

    姚遠很認真地聽着,微微點頭,表示他接收到了這個信息。

    我深嘆口氣:“我一開始以爲我老公出軌了,不對,我到現在仍然認爲我老公可能有事情瞞着我,但我已經分不清是我老公對我不忠,還是我自己病了。”

    一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有些語無倫次。

    他給我的杯子裏添了熱水,輕聲說着:

    “不着急,你慢慢說。”

    終於有個人可以聽我好好說了,我情緒有些崩潰,他遞了紙巾給我:“在我這裏,你可以盡情發泄。”

    對啊,他是醫生。

    不管我見到的是人是鬼,我在他眼裏,不過是個病人而已。

    我喝了一大口水,緊握住這個溫暖的水杯:

    “姚醫生,說出來你可能覺得很荒謬,我老公是寫靈異小說的,我在他的書裏看過各種各樣恐怖的靈異故事,我從不相信世上有鬼,可我真的見到了,她就在我身後,她一直跟在我身後,只要我一回頭,我就能見到她。”

    見我情緒激動,姚遠突然起身,半蹲在我面前,伸出雙手握住我:

    “你別激動,你閉上眼睛慢慢說,別怕,有我在,不管你陷入多深的恐懼當中,我都能把你拉回來。”

    我該信任他嗎?

    他的手很溫暖。

    但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不和陌生人肢體接觸,是我對婚姻最起碼的忠誠。

    姚遠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牴觸,他把手攤開放在我面前,很溫和地對我說:“醫生眼裏無性別,你現在是我的病人,在這沙漏下流失的每一分鐘,都是你付過費用的,現在聽我的,把手給我,閉上眼,深呼吸,放輕鬆,儘可能還原地把你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傳達給我。”

    從我踏進他的治療室開始,我確確實實就是一個花錢來看病的患者。

    我嘗試着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裏,順着他的呼吸閉上眼,他的手似乎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讓我慢慢地把記憶拉回到了發現老公微信步數異常的那一天。

    中途好幾次我都因爲見到了那個女人而感到恐懼,但姚醫生的這雙手,始終保持着溫暖,給予我力量。

    直到我把昨晚的遭遇都講完,我已經滿頭大汗。

    睜開眼的時候,他遞給我一塊熱毛巾,輕聲說:

    “擦擦臉,調整一下呼吸。”

    我從他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結論來,我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非自然的東西存在。

    他再次倒了杯水放在我手中,雙眼盯着我的肩膀:

    “你說每次回頭,都會吹滅肩上的明火,從而見到那個死得很慘且陰魂不散地跟着你的女人,對嗎?”

    我點點頭。

    他又問:

    “每次你老公都會及時出現,然後用獨特的生火手勢點燃你肩上的明火,確保你看不見那些髒東西,對嗎?”

    我再次點點頭。

    他朝我伸手,卻又在離我肩膀只有半個拳頭距離的地方停住。

    而後,他搬了椅子坐在我面前,眼神有些閃躲,欲言又止。

    看他那樣,我猜想我可能病得很重。

    重到把他都給難到了。

    我不想看到他左右爲難的樣子,於是故作闊達地說:“沒事的,姚醫生,你有話就直說吧,我來這裏,就是知道自己病了,我願意接受一個不健康的自己,積極配合,爭取早日康復。”

    樂觀,是治癒疾病最好的良藥。

    道理我都懂的。

    然而,姚遠搖了搖頭。

    沉默良久後,他突然伸手把桌上的沙漏放進了抽屜裏,然後雙手交叉,摩挲竄動,很艱難地開口:

    “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所能地給予你最大的幫助,並且不收你任何費用。”

    我當時心都快漏掉半拍了。

    這無異於是給我下病危通知書啊。

    他都不收我錢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已經病入膏肓,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霎時間,一股莫名的悲愴感從心底翻騰而起,我的眼眶立即溼潤了。

    我不想死,我的孩子還這麼小。

    我幾乎坐不穩當,主動伸手握住他:

    “姚醫生,我不想死。”

    姚遠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這麼做不是因爲你病得很重,而是你現在的處境和狀況。你所需要的幫助,可能超出了我所學的醫學範圍,但是,我願意幫助你,盡我所能地幫助你。”

    我被他說懵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相信這世上有非自然的生物存在?”

    姚遠指了指我背後,終究還是開了口:

    “照你所說,你昨晚回頭了,吹滅了你肩上的明火,你敢不敢現在回頭看看,看她在不在你身後。”

    現在?

    大白天的?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上面顯示,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四十。

    我們約的是早上九點,我八點半就到了,九點鐘的時候,我的心理諮詢就已經正式開始,到現在爲止,時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這大中午的,我有些忐忑:

    “現在是白天,她應該不會跟在我身後吧?”

    說這話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去看。

    今天出門的時候,我都已經忘了她可能跟在我身後這回事。

    但我打住了,我怕毫無準備地回頭會把自己嚇得方寸大亂。

    在我穩住自己的那一秒,我脫口問道:

    “姚醫生,你能看到她嗎?”

    姚遠不由得笑了笑:“我要是能看到她的話,就不需要你回頭去看了,如果你不願意回頭,或是你害怕的話,你可以拒絕的。”

    我苦笑一聲:

    “其實你並不相信我所說的,你只是想看看我在她的那一瞬間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以此來判斷我到底病得有多重,對吧?用你們的話說,我這叫被迫害妄想症,對不對?”

    見我誤會了,姚遠第一時間反駁了我:

    “你相不相信,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這句話有點繞口。

    我皺着眉頭看着他,他突然伸出手,當着我的面用他的右手大拇指壓着小指,其餘三指伸直併攏,自上而下地扇了扇。

    是生火手勢!

    是我老公經常用到的生火手勢。

    我立即起身退到牆角,十分驚慌地看着他,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你...你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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