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奇妙老公 >第29章 不死之身
    ???

    映入我眼簾的一幕,令我無比震驚。

    3304房間居然全都貼滿了道符,加上今天陰暗的天氣,和屋子裏擺滿了的黑法師相稱,讓人有種生在死亡之路的錯覺。

    電話裏,姚遠還在喊我的名字。

    只是我聽到他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姚遠。

    屋內,小女孩在喊:

    “姐姐,來呀,快進來呀。”

    她在裏面?

    她不是要我來救她嗎?怎麼現在感覺是她在邀請我進屋做客一樣?

    我腦袋裏僅剩的一絲清醒的意識告訴我,不能踏進這間房,但這滿是道符的房間像有一股神奇的引力一樣,讓我早已經僵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邁出了踏進房門的第一步。

    小女孩的聲音忽遠忽近,偶爾還伴隨着她咯咯的笑聲。

    我往前走了三四步,感覺腰間有一隻手在死死地把我往回拉,兩股力量一直在對抗,直到電話裏姚遠的聲音徹底消失後,我看見小女孩站在過道里朝我招手:

    “來呀來呀,姐姐快來呀。”

    我被腰間那隻手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像喉嚨裏有一股甜腥味,很快,我嘴角一熱,我感覺是血流了出來。

    隨後,死死纏繞在我腰間的那隻手鬆了,我被屋子裏的吸力猛地帶進了房中。

    “嘭”的一聲。

    我身後的門關了。

    巨大的恐懼感席捲而來,我本能地想要回頭,卻在回一半頭的時候被牆上的一道與衆不同的符給照了一下眼睛,我立刻清醒了許多,我不能回頭!

    但我已經身處這間凶宅裏了,我轉身退後,門像被焊死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小女孩還在不斷地召喚着我,我不敢用我的後背對着她,只得又轉過身去,然後拿着手機想要撥打老公的電話求救。

    就像無數次在夢裏想要撥打電話或發短信一樣,我的手機怎麼都解不開鎖,面容解鎖解不出來,用密碼,那數字始終摁不出,我越是急切,我的手越不聽使喚。

    直到手機被鎖死,我連撥打緊急電話都不行,屏幕像是與我的雙手絕緣了一般。

    我清楚的知道,我即將與她面對面。

    沒有人會來將我救贖,我擡手緊緊握住老公給我的墨石墜子,藉着昏暗的日頭光掃視着這間房。

    我就站在入戶大門的玄關處,入眼是一條長長的過道,正對面就是廁所門,門開着,滿屋子大大小小的符條隨着吹進屋內的冷風搖曳着,遠遠一瞧,馬桶旁邊的浴缸裏似乎還冒着熱氣。

    從風水上講,衛生間門正對入戶大門,形成“上水”直通“下水”的格局,不利財,乃住宅房屋設計的第一大忌。

    老人家常說,廁所就是財富之門,正門對着廁所有散財之意,流水財是留不住的。

    如果僅僅是錢財留不住的話,倒也只是身外之物罷了。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老公是堅持不買這裏的,爲此他還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跟我講風水。

    尤其是“門氣犯衝”這一點,在傳統風水中是很禁忌的。

    門相沖不聚氣,空氣從大門進來是直衝,對人的運勢和身體都不利。

    但我很喜歡這個頗有鬧中取靜大隱於市的小區,所以後來在房屋裝修上,老公花了很大的心血,當時的裝修公司表示,爲了保留我對這個戶型的喜愛,可以將衛生間的門做成隱形的,乍一看就像一堵完整的牆,可這種掩耳盜鈴似的佈局卻遭到了老公的強烈反對。

    在老公看來,這是我們以後的家,決定了我們居住的氣運。

    但房子交到了我們手中,情況就是這樣,衛生間的門正對着入戶大門。

    而衛生間有獨陰之氣,門對入戶門,會導致獨陰之氣衝射大門,典型的“受污不宜”。

    說得更直白一點,這樣的房屋風水佈局,很可能導致破財損丁。

    那時候整個小區都在搞裝修,我也去看過很多鄰居家的佈局,要麼就是把廁所門做成了隱形的,要麼就是用屏風擋在了過道處,還有的直接封住了廁所門。

    而我老公用五行八卦福鎮宅理氣的方式做了有效的化解,說是這種方式能夠催動五行流通生旺氣、五行流通生財氣,調節陰陽和諧保安寧、陰陽和諧旺宅運。

    當然,對這些風水領域的東西,我一竅不通。

    可即便如此,當我看到衛生間門的右側和入戶門的右側,都掛着銅錢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雖然我沒有從那個女人的身上感覺到深深的絕望和強大的怨氣,但我知道,落在她手裏,我死定了。

    這銅錢一定是後來租住這間房的女人掛的,在入戶門與衛生間門的同一側,各掛五帝錢一串,二串銅錢相對,有一定的辟邪功效。

    只可惜這些避邪的小玩意對那個女人而言毫無威懾作用。

    沒見到這間房之前,我對小區裏說這個女人是跟別的男人勾搭被發現纔不得不搬走的傳言還有幾分相信。

    但是現在,我幾乎能肯定,搬走的女人肯定是因爲這凶宅鬧鬼。

    她能活着搬走,已經是命大了。

    或許正如姚遠所說,那個女人就是奔我而來的。

    現在我站在過道里,廁所門一直在開開合合,我看見小女孩站在廁所門口朝我招手:

    “姐姐,你快過來呀。”

    理智告訴我,不能過去。

    但身體永遠都是背離我自己想法的,我朝着小女孩走去。

    直到我在她面前站定,我正對面是廁所,左手邊是次臥,而我的右手邊就是主臥。

    我瞟了次臥一眼,看見牀上躺着阿婆。

    阿婆直挺挺地躺着,身上蓋着一張黃色跟紙錢類似的大被子,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艱難地蠕動了兩下,一個飽經滄桑的聲音從她口中傳了出來。

    阿婆說,孩子,你不該來的。

    話音剛落,一頭黑色的長髮猛的從天花板上垂了下來,緊接着一隻塗着紅色指甲的手狠狠的抽了阿婆兩巴掌,我低呼一聲,看見一張慘白的臉從頭髮裏露了出來。

    是她。

    她整個人倒立着垂在阿婆面前,雙眼嗜血一般的盯着我。

    我嚇的捂住了嘴,她嗖的一下就從房間裏躥到了我跟前,咧着嘴笑着:

    “你終於來了。”

    她不是應該在我身後嗎?

    我猛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隨即,我感到肩膀上一沉,再轉過頭來時,看見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一雙滲血的眼睛與我對視着,另一隻手猝不及防地掐住了我的咽喉。

    一旁的小女孩見狀,衝過來拽住她的衣角,哭喊着:

    “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姐姐的。”

    她低頭看了小女孩一眼,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鬆,隨即拎起小女孩與我齊平,眸子兇狠地盯着她說:

    “這麼多年來,你不是比我更想要她的命嗎?”

    小女孩想要我的命?

    這麼多年來?

    所以我不止被她一個人盯上?

    小女孩不敢看我的眼,她只是垂着腦袋低聲說:“她畢竟是我的姐姐。”

    姐姐?

    我是黎家的獨生女,家裏人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還有個妹妹。

    但我偏過頭去,之前沒有仔細看,現在隔得近了,我才發現小女孩竟然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妹妹,那她爲什麼看起來只有六歲左右的樣子。

    她沒有因爲小女孩的話而放過我,而是冷笑一聲:

    “現在於心不忍了?我告訴你,已經晚了。”

    話畢,她的手一揮,十分輕巧地將小女孩扔進了阿婆的房中。

    之後門一關,我聽見小女孩嗚咽着道歉說,姐姐,對不起,你已經有了全世界,而我只剩下阿婆。

    房間裏傳來阿婆沉沉的一聲嘆息。

    門再打開的時候,阿婆睡的那張牀已經變成了一口豎放着懸在半空中的棺材,棺材裏睡着阿婆和小女孩,她們的身上被紅繩捆綁着,兩人都閉着眼,棺材在半空中緩緩地旋轉着。

    她鬆開掐住我脖子的手,跟我站在一起仰頭看着棺材。

    她說:“我沒食言,跟我走,得永生。”

    永生是什麼?

    我問。

    她指了指棺材裏的兩個人,輕吐出一句:“不死之身。”

    很難想象,我們居然能肩並肩的站着,如此心平氣和地談論永生這個話題。

    良久,她轉身衝我笑:

    “現在,該你做選擇了。”

    她笑起來真好看,但我卻莫名地打了寒顫。

    我連連後退數步,她的笑容逐漸消失,直到眼神變得凌厲,她朝我伸手:“跟我走,得永生。”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不貪心,我只求人生百年。”

    她尖聲咆哮:“區區人間百年有何用處?十個月的孕育,二十年的成長,三十年的奮鬥,再歷經五十年的蒼老,百年不過夢幻泡影,爲何不跟我一起,懸棺一木,永生長存。”

    我指着懸起的棺木問:

    “紅繩一捆,雙眼一閉,難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永生?你費盡心思地把我引到這兒來,就是爲了說服我跟你一起提前躺進這冰冷的棺材裏?如果這就是永生的話,你肯定是被人騙了。”

    她說永生長存的時候,很像某種被洗禮了的虔誠的教徒。

    我沒想到最後一句話會徹底激怒她,她憤怒地瞪向我,單手一撈,再一次掐住我的咽喉,輕輕鬆鬆地將我提起後,舉過頭頂,猛地摔向開着門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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