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到這匠術,是在天台。
在姚遠遇到危險的時候,這一招封疆畫界不僅救了他,還將王冉之的兇魂撕了個粉碎。
沒想到再次見到這一招,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是爲了救我嗎?
當懸空的身子重獲安全感的時候,我看到了老公那張陰沉的臉,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那一句:
“我的女人,我來救。”
嗯,霸氣。
只不過,霸氣歸霸氣,就是來得有些遲。
不過來了總比沒來好,而且他會封疆畫界,這是畫匠纔有的。
所以我老公...
是畫匠!
被他救下後,我承認我犯了那麼一剎那的花癡,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指着還趴在井口邊緣的蘇婉對老公說:
“救小婉。”
老公則衝姜承旭道:
“該救的你不救,還愣着做什麼?”
姜承旭此刻的臉...何其無辜。
他那雙被封疆畫界撕裂過的手,竟然毫無損失,想必剛剛那一道裂縫,只是起到了一個警示作用罷了。
但蘇婉也沒輪得到他出手相救,他很尷尬的貓着腰正準備去抱蘇婉的時候,蘇婉朝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姚十三伸手:
“姚十三,救我。”
不過,姚十三也沒救到蘇婉,姚遠那癟犢子玩意兒坐在輪椅裏,腿廢了,手卻伸的比誰都快,還學着我老公的語氣對姜承旭說:
“一邊呆着去吧,我的小孩,我來救。”
呸!
抄襲!
不要臉!
這羣臭男人,需要他們的時候一個兩個的半點人影都見不着,現在倒是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全都冒了出來。
蘇婉坐在姚遠的輪椅上,姚十三關切的問:
“寶,你這腿疼不疼?”
都什麼時候了,該死的姚十三還出來噁心人。
蘇婉還誤解了,給了他好大一個白眼:“去你大爺的姚十三,你知不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姚十三淡定自若的回了她一句:
“小丫頭片子不許說髒話。”
說完又補了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我問的不是你,師弟,你這腿,疼嗎?要不然把她給我吧,別看她骨骼小體積不大,平時喫飯跟餵豬似的,肯定很沉。”
蘇婉聽了,朝姜承旭伸手:
“大叔,來,搭把手。”
姚遠表示:“我抱得動。”
蘇婉無比嫌棄道:“我怕姚十三以後往我的飯菜裏投毒,我還是別壓壞了他的寶。”
姜承旭居然乖乖的走了過去,真的伸手把蘇婉給接了過來。
這我就有點看不懂了,姜大叔這人,敵我難分啊。
場面一度有點尷尬,好在姚十三望着天際來了句:“這一夜終於過了。”
姜承旭則盯着躺在地上的顧知心問:
“那小婉媽媽怎麼辦?”
姚遠看了看自己的廢腿,對姚十三說:“師兄,有勞了。”
姚十三看了看我老公,又看了看姜承旭,最後瞥了一眼姚遠,彎腰抱起顧知心,走在最前頭:
“人等會再救,先審那廝。”
姚十三邊走邊答:
“廚嬸每天早上七點半準時開飯,外賣送不進來,我辦公室有方便麪,你喫嗎?”
姚遠答:
“這垃圾食品,我不喫。”
蘇婉弱弱的從姜承旭懷裏伸出一隻手來:“我想喫。”
姜承旭居然無比溫柔的哄着她說:
“乖,咱不喫垃圾食品。”
蘇婉委屈哼唧:“可是我餓。”
姜承旭小聲說:
“我房間裏有牛奶吐司,冰箱裏還有牛排和水果,最重要的是,我會下廚。”
我去,這姜大叔,有點本事。
莫非這廝是個女兒奴?
姚遠聽了,欲分一杯羹:
“我也餓,聽者有份。”
姜承旭淡定的對蘇婉補了一句:“僅一人份,全歸你。”
這個時候,我但凡還有半點力氣,都會吐槽姚遠幾句,但我真的沒有力氣,能夠保持幾分清醒,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畢竟我想知道他們要審的是誰。
想必他們是逮到了那個劫我氣運的髡匠,看來姚遠說得對,我和蘇婉可能真的誤會了姜承旭。
否則以蘇婉的脾氣,就算姚十三再怎麼心疼姚遠,她也是不會要一個自己討厭的人抱她的。
走過長廊後,跟在我們身後的姜承旭果真抱着蘇婉拐進了自己的房間,我忍不住喊姚十三:
“小婉的腿...”
姚十三頭也不回的丟給我一句:
“腿折了死不了人,但她不喫飽的話,會折騰死人。”
這是什麼怪道理?
我雖然疑惑不解,但我想姚遠那雙廢腿姚十三都有本事治好,蘇婉這腿對他來說,只是分分鐘的事情,況且那小祖宗只有折磨別人的份,想必是不會讓自己受欺負的。
姜承旭落她手裏,嘖嘖,他要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的話,誰欺負誰還真是說不準。
這長廊七拐八拐的,藉着漸漸亮起的天色,我才發現這瘋人院的園林景觀居然十分雅緻,頗有一番古典風味,看來姜承旭這傢伙,品味還行嘛。
只是,經過顧知心房間時,姚十三把她扔了進去,出來的時候滿手嫌棄的拍了拍,然後推着姚遠的輪椅,轉過身來對我老公說:
“她的傷口需要及時清理,但眼下,姜醫生外派未歸,院裏只有我一個醫生。”
姜醫生?
姓姜?
跟姜承旭是什麼關係?
姚十三像是看到了我有些惶恐的眼神,又解釋道:“姜蕪醫生是我們這裏唯一的女醫生,雖說醫生眼裏無性別,但來這兒的匠人都是來應劫的,難免會受傷,所以有個女醫生在,到底方便些,只是不湊巧,姜醫生眼下正在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恐怕她的傷口只能由我來處理了。”
話音剛落,姚遠舉起手來:
“師兄,我也是醫生,你們去審人,她的傷口我來處理。”
我老公臉色都變了,我急忙拒絕:
“你一個心理醫生瞎湊什麼熱鬧,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姚醫生,姜醫生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覺得我這傷口不要緊,我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