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姚遠一瘸一拐走的飛快的從木屋後面過來,着急的不得了:
“人真的不見了,不是開玩笑,我沒騙你們,好端端的,大白天誰偷人?還偷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也是醉了。”
這個時候,蘇婉和白靈年紀小,見到這種場面早就害怕的各自躲在自己信任的人背後了。
蘇婉在我身後伸出一隻手來,哆哆嗦嗦的指向木屋裏的那口棺材對姚遠說:
“剛剛有個人影晃過去了,然後砰的一聲響,那棺材蓋……就這樣了。”
姚遠想當然的要去看看怎麼回事,毫無疑問的被樊公楊給攔住,他還是堅持門口立了碑,就只能親人進去。
這意思很明確了,宋簪雖然認了祖,但畢竟不是血脈至親。
剛纔還一直很聽樊公楊指揮的姚遠,突然發飆:
“他老公半死不活一人,不可能自己爬進棺材裏,現在情況不明,你讓一個小姑娘進去看個究竟,你個大老爺們幹得出這種事?”
呃……
小姑娘?
我不想讓他們起內訌,於是在姚遠面前保證:“放心吧,不管是爺爺還是我老公,都是我至親至愛之人,無論他們是生是死,我對他們都沒有半點畏懼,更何況你們不都在外頭嗎?我不害怕,真的。”
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
說不害怕,我自己良心都痛。
但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只能硬着頭皮上。
姚遠不肯,樊公楊又不讓。
在他們的僵持下,我三兩步繞過那塊無字碑,本來想瀟瀟灑灑大步流星的走進去的,但最終架不住我慫,越靠近我腳步就越慢,但僅僅只有這麼一小段距離,再慢也走到了。
棺材蓋着,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
我忐忑不安的伸出手,膽小使我恐懼。
但我咬咬牙,一想到裏面有可能是我爺爺或者老公,那種強烈的救人的動力支撐着我氣勢十足的去推棺材蓋。
紋絲未動!
以我這弱小的力氣,根本推不開。
我試了好幾次過後,很無助的看向被墓碑攔下的人,姚遠再也忍不住了,不顧雙腿的疼痛快步朝我走來。
樊公楊想要阻止根本來不及。
他只得嘆息一聲,還是宋簪安慰他:“村長,你之前說的情況,是爺爺躺裏面,現在已經確定爺爺不在家,他老人家肯定還活着,所以這碑...”
話沒說完,宋簪竟然啞口了。
蘇婉雖然見慣了陰陽兩個世界的人,但她哪裏見過這種驚悚的畫面。
“碑……碑……碑,墓碑……”
她指着無字碑結結巴巴了半天都沒能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還是宋簪緩口氣後,話語有些顫抖的說:
“墓碑刻字了。”
那棺材姚遠試過了,沒推開。
加上我那微不足道的力氣,仍是不行。
這時,我和姚遠又急忙跑出來,只見這塊無字碑,竟然慢慢有字出現了。
先是有個吳字冒頭,我心裏一咯噔,預感不妙。
隨後白靈喊道:
“下雨了,下雨了。”
還真是下雨了,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原本無字的墓碑上,隨着雨水的增多,墓碑上的字顯現的也越來越快,吳字下面跟着一個清字。
宋簪有些疑惑:“吳……清,吳清是誰?”
難道……
穿越了?
我百感交集,雖然知道吳清是我夢境裏的人,也許在相思說的那一世裏,吳清確實存在過,但那個時候距離現在都過去好幾百年了,可爲什麼我會爲了死去幾百年的人心痛不已呢?
我確定過了,是心痛。
心口緊繃緊繃的,一陣一陣的悸痛。
如果我沒有醒過來,是不是已經救出他,救出大頭小頭,救出那羣無辜的孩子了?
如果他們都能活下來,他們一定會開枝散葉,那幾百年後的今天,我很有可能跟他們當中的某個人的後代子孫有所交集。
但現實沒有如果,吳清應該葬送在那場災難中了。
一想到我沒能如願救出他,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捂住驟疼無比的心口,卻聽宋簪聲音都慌了起來,拉着我的衣袖喊:
“言言,言言,是生字,這是個生字。”
按理說,吳清的名字出現後,這塊原本無字的碑就算有字出現,也不會太多。
可能就是簡單的吳清之墓,跟我之前看到的應該是一樣的。
但沒想到,“吳清”二字後面,沒有跟着之墓的“之”字,而是跟了個“生”字。
蘇婉一字一頓的念:
“吳-清-生。”
唸完後,蘇婉擡頭看我,問道:“姐姐,吳清生是誰?姐夫叫什麼名字?”
我老公。
我老公叫吳生啊。
吳清生是誰?
我也不知道吳清生是誰啊。
我知道吳清,也知道吳生,但這兩個人的名字結合起來,是什麼意思呢?
是說不管是我前世的情人,還是今生的愛人,都得死嗎?
雨,真的是越下越大。
白靈叫嚷着:“阿爸,雨下大了,我們先進去避一避吧。”
甭管是誰的墓碑,在人還沒死之人,我不認命。
雨水沖刷着我的臉,我也招呼大家:“先進屋去吧,姚遠,你帶着白靈和蘇婉在家等着,村長,簪簪,我們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出去找我爺爺。”
蘇婉聽了,立刻抱緊我的手:
“姐姐,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我看這天都陰沉成這樣了,擔憂地問:“你這眼睛,能看得清嗎?”
蘇婉鄭重點頭:“姐姐,我能的。”
我只好點頭默許。
只不過下這麼大的雨,上山打傘的話,雨傘反而會變成累贅。
不如穿蓑衣戴斗笠。
對於我的安排,姚遠不服,宋簪贊同。
可村長仍然不讓我們進去,說是進不得。
都這個時候了,宋簪拉着蘇婉先進去,姚遠也拽了拽我,我本想再勸勸村長的,可他推後了幾步,我又把手伸向白靈,白靈見樊公楊不肯進,他便躲到樊公楊身後:
“阿爸不進去,我也不進去,我要跟阿爸在一起。”
我只得再一次勸村長,樊公楊絲毫不爲之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