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奇妙老公 >第204章 誰入地獄
    面對小妹的癲狂,袁少亭儼然一副找到了比自己更慘的人的得意表情,淡淡的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與她,本就是一樣的人。”

    小妹滿臉痛苦,她伸手捧着頭,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袁少亭卻又火上澆油的添了句:

    “你與她之間,非要找不同的話,那便是你僅僅是身負氣運,而她卻是真真正正的氣運之女。”

    我懂了。

    袁少亭的意思是,小妹原本只想找個普通人替她抵擋一切,沒想到,她找替身承接氣運,卻找到了氣運之女本尊!

    這是何其狗血的事!

    小妹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肯承認:“不可能,如果她是氣運之女,那我是什麼?我做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

    我以爲袁少亭會給她答案。

    卻只見袁少亭自己眼神也迷離了,一副自嘲的神情苦笑道:

    “對啊,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呢?是爲給他人做嫁衣嗎?”

    給他人做嫁衣!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

    小妹搖搖頭:“不,你不懂。”

    袁少亭朝她走了兩步,像個老父親哄着自己的女兒一般,蹲下身來對她說:

    “我懂,我都懂,你與她是一樣的人,而我和你,卻是一樣的下場。”

    小妹退後兩步,全身抗拒:

    “我不要和她一樣,不要,不要!”

    袁少亭大笑:“但你已身不由己,你當真以爲,就憑你自身的氣運,你能用幾根繡花針就創立黹匠來跟我作對?你當真以爲,如果沒有氣運之女的命運傍身,你在我面前能有反抗之力?你太天真了,你我都是棋子,都不知不覺的做了很多的蠢事,到頭來,空有一身難,未得半分喜。”

    小妹幾乎瘋狂,阿婆上前兩步,小妹抱頭蹲在我的棺材旁,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袁少亭站起身來,對着小妹說話,視線卻緊盯着我:

    “相思,你一向高估了自己,卻還傻傻不自知。”

    我想說,你個老東西,你可閉嘴吧你!

    小妹擡起頭來,袁少亭朝她的傷口瘋狂‘補刀’:

    “人生來自負,總比自卑好,但你卻自負了兩回。”

    “一回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氣運強大,也僅僅是強大而已。”

    也對,照他的做法,如果我真的是氣運之女的話,相思大可不必大費周章的轉移自己的氣運。

    就算她命不好被袁少亭這樣的老髡匠偷劫了氣運,也只是像那一百個孩子一樣。

    而這,不正是她費心謀劃後想要得到的結果嗎?

    所以命運就在那裏,早已註定。

    袁少亭又接着說:

    “另一回,你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臨終前悔悟,願替她承受九世災劫,到頭來,還是你想要了她的命。”

    這本就是她耿耿於懷不停道歉的點。

    這個點,戳中了她鮮血淋漓的傷口。

    這一巴掌打得夠狠,他卻在打完小妹一巴掌後,給了一顆讓人難以下嚥的甜棗。

    他說:

    “我和你一樣,生來自負。”

    這種該死的窒息感和壓迫感讓人萬分絕望,袁少亭還要說什麼,我怒喝一聲:

    “夠了,一切都已結束,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袁少亭終於把矛頭對準了我:

    “女娃兒,你該不會也認爲,你連命都沒了,她就能揹負你的氣運,在最後關頭給我致命一擊吧?”

    我想問:“你大爺的,你幾個意思?”

    我討厭這種說話留一半的人,就連小妹都稍稍平復情緒後,怕他中傷我,急忙說道:

    “你不是要我跟你一起走嗎?好,我跟你走,現在就走。”

    袁少亭卻說:“不急,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算計卻坐視不理吧?這樣你能走的安心嗎?”

    算計?

    唉,除了你袁少亭,到底還有誰要算計我?

    袁少亭這會兒開始裝好人,見小妹沒有再阻攔,他提醒我:

    “你聽說過歸墟魚嗎?”

    這個名詞,好耳熟。

    但我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只能傻傻的搖搖頭。

    袁少亭嘆道:

    “也罷了,世上縱然有真正的永生,也絕不會屬於我這種命薄福淺的人,既如此,你們鬥去吧,相思,我們走。”

    拜託,懸念也不是這麼留的好不好?

    我要是這麼寫書的話,估計早就被讀者罵死了。

    所以我果斷的叫住袁少亭:

    “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我鬥?我鬥什麼鬥?我跟誰鬥?”

    袁少亭伸手去牽小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着我:

    “自然是跟那個真正想劫你氣運的人去鬥,當初要不是他利用我在先,偷襲我在後,你以爲,就憑你們兩個女娃兒,真能把我害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所以,他話裏話外的都在指引我,在他背後,另有高人?

    我本以爲袁少亭這個老不死的一亡,所有的事情就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現在看來,袁少亭之所以說要與我解綁,並助我一臂之力,只是因爲他鬥不過那個算計他的人,索性就不再當別人的棋子了。

    所以,那人是誰?

    那人到底是誰?

    沒有人能給我解答。

    袁少亭已經牽着小妹的手了,阿婆顫抖的問:“小妹,你真的要跟他走嗎?”

    小妹給了我們所有人一個最後的微笑,她說: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是佛,但我罪孽深重,我不入地獄,百世難安,不如歸去。”

    我以爲臨走前,她還會再看姚遠一眼。但她沒有,她似乎不敢面對姚遠。

    她只是與袁少亭一起,手牽手走向墓穴深處。

    他們的背影,很是厚重。

    隨着他們的離去,那把斷開我與爺爺他們之間連接的剃頭刀,像一條長長的尾巴一樣,跟在袁少亭消失的方向後面,漸漸虛無。

    沒了剃頭刀的阻攔,所有人都朝着我奔了過來,最先到我跟前的,是宋簪和蘇婉。

    我們相擁而泣,慶祝劫後餘生。

    等我從這個擁抱裏脫離開來後,看見我老公就站在我面前,我剛朝他伸手,已經消失的袁少亭卻留給我一句:

    “女娃兒,小心枕邊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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