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奇妙老公 >第208章 有水之處
    宋簪這三問,看似處處柔軟,實則刀刀堅硬。

    尤其是她後一句:

    “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交予他人庇佑,是最最愚蠢的行爲,人這一輩子,自己尚且靠不住,更何況別人,更何況是男人。”

    兩個更何況,逼得王冉之連連後退。

    都說溫柔是這世上最要命的刀,那麼溫柔的說出最傷人的話,無異於在尖銳的刀鋒上撒滿最致命的毒藥。

    王冉之退無可退後,瑟瑟發抖的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簪微笑着答:

    “如果我是他,我不會放心把自己守護了幾百年的女人交到任何一個人手裏。”

    話鋒交錯,點到爲止。

    宋簪向來是個輕聲細語的姑娘,但她說完,卻足以讓我和王冉之都渾身顫慄。

    王冉之到底比我聰明些,她很快明白了宋簪話裏的意思:

    “你是說,他並未真的離去?”

    這麼一通俗易懂的解釋,我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王冉之說的沒錯的話,那袁少亭就跟我之前在夢裏一樣,只不過是暫避鋒芒韜光養晦。

    難怪他什麼都不要。

    最後怕我覺得他唬人,才裝模作樣的帶走了小妹。

    難怪除了阿婆不太放心外,姚遠甚至不曾多說半個字。

    原來如此!

    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王冉之卻越發的害怕宋簪:

    “你該不會是...讀心師?”

    我和王冉之一樣,也對宋簪身份很是好奇。

    不過讀心師,怎麼聽起來那麼像醫匠裏面的二仙傳道。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宋簪絕對不是醫匠。

    宋簪溫柔的搖着頭:“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是誰,而是你確定要留在這裏嗎?當初有袁少亭帶你進來,如今我們都要離開的話,你不跟我們走,就只能永遠被留下。”

    要不怎麼說我閨蜜聰明呢?

    怕是耗費的腦細胞都跟香飄飄一樣,能繞地球兩個圈了,宋簪七拐八拐的,目的竟然如此簡單,就是想說服王冉之離開這裏。

    其實總結起來就是,你以爲袁少亭已經放棄了永生,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但其實不是,他怎麼可能放心的把一個自己守護了那麼久的女人拱手讓人呢?

    現在的男人有多不可靠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沒死,只不過是躲起來了而已,至於他躲什麼,你比誰都清楚。

    所以,你還有機會見到他,不要爲了一個還沒有離去的人,把自己困死在這個地方。

    這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只不過我跟她相比,我就是個渣渣!

    但王冉之也是很難得的人間清醒,她沒有被宋簪給帶跑偏,而是緩過神來後,穩住情緒,很淡然的說:

    “怎麼,當着你這好姐妹的面,你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去!

    都當了陰人了,還這麼會陽人那一套。

    好一招挑撥離間!

    我看到宋簪臉色微微一變,剛纔那種泰然自若的感覺已然消失。

    但是,我的姐妹我來守護。

    我直接懟了回去:“她和我之間,沒有祕密,再說了,她不想做的事說的話,我都不勉強她,憑啥你一問,她就要作答?”

    王冉之怪異的看了看我,發現無懈可擊後,才收起了她生前的那一套把戲,表示:

    “無論如何,我已決心留在這裏,不管這裏是會被封軸還是燒燬,我都無怨無悔。”

    這是我第二次從她口中聽到封軸兩個字,我本來想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的,但宋簪搶了先,從不強人所難的她,竟然一再勸說道:

    “無論如何,你留在這裏,就意味着與他永生不見,你卻真能放下,何不好好投胎轉世,非得把自己弄成這樣不可呢?”

    王冉之十分堅定的說:

    “你不必再勸,我和他之間的孽緣,就到此爲止吧,無論他爲情而死,還是爲愛而生,都與我再無瓜葛,我不做那把替他殺人的刀了,他也不再需要我替他遮擋一切。”

    唉,她如此清醒知世,只可惜,被情愛兩個字給毀了。

    見她執意如此,宋簪也不再勸了。

    直覺告訴我,王冉之知道很多事,可她不會和盤托出的原因,說到底還是遵循了自己所愛之人的意願。

    我還是不甘心,又問了一遍:

    “那個能把不可一世的袁少亭當成棋子的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我實在不明白,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除非袁少亭真的像宋簪用來引誘王冉之的那樣,他只是暫時躲起來了,並非真的要和這個世界訣別。

    這麼一來倒也解釋的通,也許袁少亭也有什麼不得已之處,被別人死死拿捏住了呢?

    爲了保護自己的愛人,選擇閉口不言,這才符合當下情境。

    只可惜,我全猜錯了。

    王冉之淡笑:“你太高估我了,我從沒見過幕後之人,只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個人活得更長久,手上沾染的鮮血和人命,也更多。”

    一個比袁少亭活得更久的人?那豈不成了老怪物了?

    袁少亭活到如今,怕是也只剩下那一丁點可憐的主觀意識尚且屬於自己,至於他的肉體,早已死去。

    這麼說來,那人想要活着,只會給袁少亭的手段狠毒千倍萬倍。

    能比他更厲害更歹毒的?

    我突然靈光乍現,分析道:“袁少亭是欽天監監正,專門替天子辦事,能算計他的,只可能是...”

    “當今天子?”

    我和宋簪的口型是一樣的。

    不過如今時代久遠,已經不能用當今二字來形容了。

    我爲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但王冉之面不改色,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等我再想從她嘴裏套出點什麼來的時候,她望向門口,道:

    “時間到了,你們該走了。”

    墓穴入口似乎傳來了車輪子的聲音,很小的車輪子。

    對,我沒聽錯。

    被推進來的,是一把輪椅。

    我很好奇,這個墓穴並不大,以我老公的臂力,將我抱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他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去弄一把輪椅來呢?

    直到他將我從棺材裏抱出來的時候,我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在迅速流失時,我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伸手去摸我的雙腿,涼,刺骨的涼。

    就像是在大冬日裏捧了一塊寒冰,涼的人骨頭疼。

    就這一抱,我感覺我老公都已經傷寒入體了,我無法想象他要是把我抱出去的話,估計還沒等他把我抱出去,他就已經結成了冰塊。

    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我老公凍壞了的手來暖一暖,卻聽王冉之突然來一句:

    “有水之處,安身立命。”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我不由得想起袁少亭說過的一個名詞:

    歸墟魚!

    她這是在給我線索!

    只可惜等我反應過來時,我轉身卻看到王冉之抱着那個嬰靈,躺進了我剛出來的那副棺材中,那棺身,早已成冰...

    從墓穴裏出來,雨過天晴,山上的視野也是極好的,俯瞰整個村莊,絕美如畫。

    這還是我第一次站在高處看到村莊的全貌,我不由得感慨一聲:

    “好美啊,我才發現,我的家鄉如此多嬌。”

    說完,我擡頭去看宋簪,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的認同。

    然而,最是沉穩的她,此刻臉色慘白如雪。

    再看蘇婉,她最藏不住話,卻也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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