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龍井?”
姚遠完全不敢相信,但我能明顯覺察到,他好像有所鬆弛,沒有先前那般緊張了。
我鄭重的嗯了一聲:“這絕對是一口鎖龍井,要不然無法解釋那老傢伙爲什麼會設一個只有他本人才能解的死局給我,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除非他已經做好準備要跟我們開戰了。”
其實他已經跟我老公宣戰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本就不多。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肯定,他不可能讓我在這裏困太久。
要不然我真的一命嗚呼了,他的所有謀劃都將不復存在。
姚遠泄氣:
“姑奶奶,敢情你都是用這種猜測來下定論的?我還以爲你有什麼高見,難不成你只是在賭?”
我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也不全然是賭啦,你想想,我要是沒多看幾本書,要是壓根不知道這禹王鎖蛟的故事,沒聽說過這所謂的鎖龍井,又會怎樣?”
姚遠毫不掩飾的說:
“會被嚇死。”
的確!
一開始以爲這是一口鎖魂井,嚇的我都不敢有所動作。
但現在我正想賣力救他們,姚遠居然懷疑起我來了:
“但是,我不懷疑你讀書多,學識淵博,可這不能僅憑你多讀了幾本書就斷定是鎖龍井吧?萬一你的判斷有誤的話,我跟老謝就玩完了。”
這男人,真慫!
我假裝鄙夷和不屑的對他說:
“堂堂七尺男兒,豈會懼怕一個死字,再說了,你怕啥,我會救你的,反正救陸琰琰一個是救,救你們三個也是救。”
姚遠大吼:
“姑奶奶那能一樣嗎?陸琰琰是什麼人?你救的不過是她的魂,我和老謝可是活生生的人,我不管,我還沒活夠,我不想死,再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你別輕舉妄動,我覺得我還能再堅持堅持。”
哼!
我要不是腿腳不便的話,我真想嚇唬嚇唬他,乾脆一走了之算了。
但就算這不是鎖魂井,只是一口鎖龍井,掉下去的話也夠嗆,橫豎我是沒那本事把他們撈上來的。
而且姚遠這廝居然敢不信任我!
我很受打擊的好不好!
當然,理智告訴我,這也不能怪他,誰敢輕易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一個沒啥本事還衰運連連的人手裏呢。
但我就是氣不過,我嘴上說着:
“那你繼續堅持吧,我走了。”
手上的活計卻仍然沒有停止。
姚遠大概是真急了,等他稍微平復後,對我道歉:
“我的小姑奶奶,真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人命關天,我死了事小,你要是因此揹負一輩子的內疚活着的話,這事可大了去了。”
哼!
這話說的還挺中聽!
他話鋒一轉:
“所以,你到底是聽到了什麼,以此來判斷這不是一口鎖魂井,而是鎖龍井?”
我先不說這爲什麼是一口鎖龍井,我問他:
“你和謝晨曦被困在這裏挺長時間的了,你們可有發現什麼?這就算是一口鎖魂井,也不可能只鎖陸琰琰一個人吧?就算只鎖陸琰琰一個人,那陸琰琰人呢?爲什麼這麼久了還不現身?”
別說什麼陸琰琰人好,不幹拖人下水這樣的事,她都被困在這裏二十年了,沒理由不現身。
聽我這麼一講,姚遠應該是信了我的話,但他繼續提出疑問:
“你這也不能斷定這不是一口鎖魂井,萬一這鎖魂井不是爲陸琰琰而設的呢?”
我問姚遠:
“你能確定你抓着的是謝晨曦,而不是別人嗎?”
姚遠篤定:
“我看着他掉下的,要不是爲了救他,我也不至於被困,再說了,我眼睛又不瞎,這點小事我還能弄錯?”
我一味笑,笑到姚遠自己反應過來:
“對,這裏是地下一層,我和老謝又栽在井裏了,按理說我應該看不清老謝纔對,可你看,老謝的鞋子,我看的真真的,一雙黑色的運動鞋,還是名牌貨。”
撇開我之前所有的推測不說,這就是鎖魂井最大的漏洞。
這口井位於地下一層,按理說就是爲了避陽纔對,水屬陰,亡靈爲陰,把亡靈鎮壓在這至陰之地,讓人生生世世無法投胎成人,是何等的歹毒。
既然這人用心歹毒,又爲何會在這裏弄個天窗,讓陽光直接照了進來呢?
這也是我爲什麼能看清周遭一切的原因!
起初我是真沒注意到!
有了這一層推斷後,我再把我聽到的聲音,聞到的氣味,以及我感受到的暗流涌動都告訴了姚遠。
怕他還有疑慮,我讓他閉上眼,既然他能跟我夢境相通,那就讓他感受感受我所聽到的聞到的。
好一會兒後,姚遠唏噓:
“這還真是一口禹王鎖蛟井。”
其實關於鎖龍井,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故事版本,傳說最早的鎖龍井,起源於大禹治水,也就是神話傳說中的禹王鎖蛟。
鎖龍井反映了古時人們的治水理想,流傳至今便成了許多話本橋段裏各個版本各個類型包含各種意義的故事。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口鎖龍井,絕不是傳說中有歷史根源可以追溯的古井。
這必然是那個老傢伙的陰謀。
姚遠確定萬無一失後,才按照我的設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謝晨曦從井裏給拉了上來。
姚遠人沒事,估計就嚇到了而已。
但謝晨曦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看起來情況不太妙。
獲救後的姚遠平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喘着氣。
我盯着這口井發愣,聽姚遠吐槽:
“我以爲這回死定了,結果這壓根不是一口鎖魂井,我感覺有被冒犯到,甚至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但我覺得姚遠這廝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安全脫險不好麼?難道非得九死一生他才安心?
不過話說回來,我有種事情絕非這麼簡單的預感。
只是好不容易脫困了,我讓姚遠趕緊揹着謝晨曦離開這裏。
姚遠照做,走了幾步見我沒跟上來,他轉過身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