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非同凡響。
再加上後面不要啊三個字,更是讓人一頭霧水。
這五個字對我的殺傷力是巨大的,只見渣季奇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我畫好的畫卷上按上了他的血指印!
“好了,這幅畫歸我了!”
渣季奇的語氣十分鬆快,彷彿有一種霸佔他人勞動成果的喜悅。
但我看陸琰琰的神情,悲傷到了極致。
而渣季奇有意避開她的目光,邊收起畫卷邊拿我打趣:
“我幫了你們這麼多,又收留你們,供你們喫喝,打造髡殘也不收你們一分錢,夠義氣吧?”
我木訥的點點頭。
他大笑:“那我討要你一幅畫來充當自己的作品,應該不過分吧?”
我想說,按照著作權保護法來講,我應該捍衛自己的原創。
但他說的,建立在我們心甘情願的份上,似乎也並無不妥。
只不過,我還是問了問:
“你拿這畫做什麼?”
我畢竟不是畫家,論繪畫功底,肯定不如專業的好,我也不是畫匠,不能給他弄出個一畫開天或是對景掛畫來。
所以我實在是很好奇,他要我的畫做什麼。
渣季奇小心翼翼的把畫卷收好,很明顯撒謊道:
“拿來顯擺唄,我還能做什麼,你看我也三十好幾四十歲的人了,一個打鐵的也沒什麼別的本事,要是能有點別的才藝,說不定找對象也容易點,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才子麼?拿你這幅畫去泡妞,你應該沒意見吧?”
我確實是沒有意見!
我的關注點也不在這上面,我震驚的是他說的那一句三十好幾四十歲!
這真的驚到我了。
我重新審視並打量他,他怎麼看都像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尤其是他的穿着打扮很時尚很潮,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年紀。
所以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難以置信的問:
“你說你多少歲來着?”
渣季奇摸了摸自己的帥臉,道:
“論虛歲的話,我今年四十了。”
四十!!!
我知道男人四十一朵花,但渣季奇這朵男人花真的讓我無法相信。
“你有四十歲了?”
渣季奇無比得意的點點頭,還很自戀的問:
“怎麼樣?看不出來吧?”
是這樣看不出來!
他不說我是真不敢相信他有四十歲,就算他說出來了,我也不敢信: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渣季奇指了指陸琰琰:
“不信的話,你問她,我跟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如果她沒出事的話,今年應該有四十三了吧?”
陸琰琰四十三,我也看不出來!
她看着就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啊。
當然,她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保持二十多歲的模樣,也很正常。
渣季奇還戲謔道: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二十年前我胃不好,還以爲自己這輩子只能喫軟飯呢。”
這算是迴應陸琰琰的那五個字嗎?
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他們了,卻只聽得陸琰琰哽咽了,自責道: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拖累了你,你現在應該成家立業兒女雙全了吧。”
看來,他們之間有故事!
我很好奇,寫書的人,尤其是我這種寫婚戀文的人,對這種八卦是最好奇了的。
本以爲他們之間一定有這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再怎麼樣,陰陽兩隔,也夠悽美了吧。
他說: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和琰琰之間,沒有你想的那麼有故事性,我跟她之間就六個字,我愛她,她愛他。”
這六個字,夠簡短,也夠心酸。
這故事性,妥妥的。
我沒想到,渣季奇這麼風度翩翩的男人,竟然也會單戀一枝花這麼多年,甚至對方死後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移情別戀。
這讓我對陸琰琰喜歡的那個男人充滿了好奇。
是怎樣一個男的,能打敗渣季奇對陸琰琰這麼多年來的一往情深。
我詫異的看了看陸琰琰,她低下頭,輕聲說了句:
“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可太好品了!
這大概是最讓人難受的拒絕詞了。
畢竟誰都有愛一個人的自由,自然也會有不愛一個人的權利。
我在心裏替渣季奇遺憾的嘆口氣,渣季奇本人倒是樂觀的很,他收了畫卷,心滿意足的對我說:
“走吧,回吧。”
說完他便伸手推着我往一口去,我本想問陸琰琰怎麼辦?
但我看陸琰琰跟了上來,於是改成了:
“那這口井怎麼辦?”
井裏有歸墟魚,萬一鎮上的百姓被戲曲吸引,蠱惑到這井邊來,那豈不是很危險?
渣季奇看了一眼那口井,笑道:
“所以要請你幫最後一個忙。”
還有忙要幫,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推着我到了一樓後,快速除了賓館大門,我聽到五樓的戲曲聲像是在移動,彷彿在下樓梯奔我們而來一樣。
出來後,渣季奇伸手關好賓館那扇老舊的木式雙開門,然後對我說:
“快,用你心中的戒尺把這扇門封上,讓這些蠱惑人心的戲子自娛自樂去吧。”
這可太強人所難了!
他也沒提前告訴我要來這一招,關鍵是,我雖然是個教書匠,但我不會教書匠的本事啊!
那戲曲聲越來越靠近,我都急得滿頭大汗了,對渣季奇說:
“我不會!”
渣季奇才不聽我的申訴,他催促:
“姑奶奶你快點,你兩探鎖龍井底,又破了困住琰琰的境界,現在琰琰逃離鎖龍井,它們自然會有所察覺然後追出來的,你不把門用匠術封住,等他們的戲曲聲傳出來,不光是你我跑不掉,整個村鎮的老百姓都得陪葬!”
我不由得捏了把汗,後果居然這麼嚴重!
但我不是不想救人救己,而是我真的能力有限啊!
眼瞅着情況危急,我慌了神,問:
“除了教書匠的戒尺外,還有別的封印它們的辦法麼?”
渣季奇皺着眉答:
“有很多,比如花匠,畫匠,趕屍匠等等,他們都有法子封印它們,但問題是,我們最多隻剩三十秒鐘的時間,去請別人根本來不及,只能靠你了。”
我本想說,難不成打鐵匠就沒點這方面的本事麼?
但這不是廢話嗎?
他要是自己能做到的話,就不會找我幫忙了。
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它關乎着整個村鎮里居住的老百姓的性命啊。
正踟躕間,我聽到戲曲聲已經在最後幾個樓梯臺階處了,我被迫推着輪椅上前兩步,儘管我看不到門內的情況,但我能感覺到,唱戲的人已經在門後了。
那一瞬間,被趕鴨子上架的我,硬着頭皮把我的雙手放在了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