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親愛的呆毛 >第98章 週六到底什麼時候來?
    情況不妙。

    第二天,羅恩被咬的手像吹氣球一樣腫得老高,但他不敢去校醫院,龐弗雷夫人可能會看出來那是龍咬傷的。可到了下午,那隻手上的傷口泛出一種可怕的灰綠色,看來諾伯的牙齒是有毒的,他只好在午餐後捂着手去了校醫院,然後整個下午都不見蹤影。

    我們一上完課就跑去看他,發現他正躺在病牀上,瞪着天花板,臉龐蒼白,還隱約透出青色。龐弗雷夫人站在旁邊,倒一隻杯子裏倒深紅色的藥水,嚴厲地掃了我們幾眼。

    “夫人,那個……請問,他還好嗎?”我怯怯地開口問道。

    “手應該很疼,但他會痊癒的。你們惹了什麼麻煩?”她說,“到底是哪種動物咬傷的?”

    羅恩緊張地衝我們使眼色,比着口型。

    “呃——其實——”哈利支支吾吾地試圖解讀他的脣語,“——是狗!被狗咬的!”

    “對,是狗。”羅恩急忙補上,“我跟您說過的。”

    龐弗雷夫人懷疑地看着我們,把杯子遞給他:“……好吧。不管怎樣,把這個喝掉,一滴都不許剩下。雖然苦了點,但喝下去才能好得快。”

    我們注視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我認爲她並不相信。”羅恩皺着臉說,“這隻手痛得像要斷掉了——你們知道嗎,馬爾福下午來過了——他對龐弗雷夫人說要向我借一本書,然後就進來把我嘲笑了一通,還威脅說要告訴她傷口是被龍咬的——梅林啊,我當初就不該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跟馬爾福打架,他在報復我!”

    “那要這麼說,我也有錯啊。”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另一隻手臂,“好了,別想那麼多,反正我們很快就能擺脫這個麻煩了。記得嗎,星期六午夜,我們要把諾伯送走——”

    羅恩沒有冷靜下來,他騰地從牀上彈起,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星期六午夜!”

    “怎麼了?”哈利擔心地扶住他,“你沒事吧?”

    “完蛋了——那本書!馬爾福借走的那本書!”羅恩慌張得聲音都在顫抖,“我把查理的回信夾在裏面了——他肯定會發現的!”

    赫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們四個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都繃得緊緊的。

    “病人需要休息!”龐弗雷夫人從裏間的門中探出頭來,對我們喊道,“快回去,到時間了!”

    我們不得不從校醫院離開,一路上腦袋裏都盤旋着羅恩剛纔的話——馬爾福發現我們的計劃了。

    “沒有時間了。”哈利最後說,“只剩幾天,我們來不及再給查理寫信通知他了。這是我們擺脫諾伯的唯一機會。”

    “必須在星期六把它交給查理的朋友們。”我再次深呼吸,心臟依然跳得厲害,“就算冒險也不能拖延了。”

    “好吧,但千萬要小心。”赫敏嘆氣道,“你們那天晚上一把諾伯送走,就趕緊回來。天哪,我們可能會被開除的。”

    這週四晚上,當再次走進城堡一樓麥格教授的書房時,我都不大敢擡頭看她。畢竟,再過兩天,我就要半夜提着一隻會噴出煙霧的脊背龍,去爬天文塔樓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那雙犀利的藍綠色的眼睛似乎能夠輕易看透人的內心。

    “晚上好,教授。”我瞄了一眼書桌,上頭擺着我變形課後交給她的兩張羊皮紙,有幾行用紅色墨水劃了出來。

    “晚上好,奧沃爾特小姐。”她點點頭,示意我坐下,“上次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只是還有一點錯漏……讓我們來看看你從《歐亞大陸遠古巫術發端探祕》裏摘錄的這段話……”

    海格那隻被諾伯咬到的指頭現在怎麼樣了呢?說起來,他好像一點兒事也沒有,果然羅恩的體質更弱一點吧……馬爾福到底又是怎麼打算的呢?他要直接向教授告發我們嗎?但應該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吧……噢,如果是斯內普可不一定……

    我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思緒卻早已不知不覺間飄到遠處去了,即使拼命想集中精神也做不到,又不敢在麥格教授面前表現得太糟,只好看着她的嘴脣不斷開合,不時機械地點點頭,假裝自己在全神貫注地傾聽,其實那些詞語都像風似的,從一邊耳朵刮進,又從另一邊耳朵鑽出,不在我腦袋裏留下一丁點痕跡。麥格教授已經翻了一頁羊皮紙,指着下一頁上她勾出的紅圈開始講解。

    “……還有一點,這位巫師的理論聲稱,魔法發生作用的本質,實際上是空氣中無數微小的魔力波動的結果。也就是說,通過魔杖動作和咒語的巧妙組合,經由一系列魔力擾動的連鎖反應來層級放大——”她忽然頓住了,我趕緊望向那雙明亮的眸子,裝作困惑的模樣,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一直都聽得格外認真。

    “怎麼了,教授?”

    “噢,奧沃爾特小姐,來複述一下我剛纔的話。這種魔法理論的核心是什麼?”

    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我,藍綠色虹膜在燈光下澄澈明淨,猶如秋日湖水。

    “……嗯,這種魔法理論的核心是……是……”我硬着頭皮,含含糊糊地反覆咀嚼這幾個詞,“它的核心……強調……”

    她的目光像刀似的,並且正變得越來越鋒利。

    “對不起,教授……”我終於放棄了掙扎,低頭把兩手握得緊緊的,不敢看她。

    “你整個晚上都在走神。”她的聲音在我對面響起來,語調平靜,卻帶着令人瑟縮的壓迫感,“我原以爲你會想讓自己的魔法有點進益。每週多加一次課,對你和我來說,都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吧?”

    我默不作聲,心裏泛起深深的歉疚。這間書房裏永遠堆着好幾大摞寫滿了的羊皮紙,那全是各個年級的作業。教授不僅要給一到七年級上變形術課,還要批閱所有作業。對一位老人來說,即使有魔法幫助,要負擔這樣的工作量想必也非常辛苦,更何況,又加上了我這麼個麻煩,我還總是令人失望,一個學期過去卻半點進步都沒有……

    “我建議你好好利用寶貴的時間,而不是隨意浪費它。”她繼續說,“如果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裏,你都不能把其他瑣屑雜務暫時排除到腦海外,那麼,恐怕我得遺憾地告訴你,前面的訓練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們倆都在做無用功。專注,這是一位優秀巫師必須擁有的品質。”

    “對不起,教授……”我仍然低着頭,聲音越來越小,“可是,我想……我很可能當不成……優秀的巫師……”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掠過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嘆息。

    “你願意試試看嗎?”她的語調似乎軟和下來,“對你來說,那是有可能的——成爲一位優秀的巫師。”

    我慢慢擡頭,只見麥格教授越過鏡框上緣望着我,目光幾乎稱得上柔和:“每個被霍格沃茨錄取的學生都必定有過人之處,這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學校。”

    “但我根本就一點魔力也沒有,連最簡單的熒光閃爍都做不好。”我低聲說。

    “噢,奧沃爾特小姐,恐怕這點我無法同意。”那雙藍綠色眼睛幾乎要望進我的心底裏,“那你怎麼解釋魔力暴動呢?霍格沃茨是不會把麻瓜的名字放進名單裏的。”

    我絞着手沒說話,她又清了清嗓子,剛纔溫柔的幻象立刻消散了:“與其煩神這個,你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怎麼完成今天晚上的任務。從現在開始,仔細聽。同樣的錯誤,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是,教授。”

    雖然捱過了星期四晚上的課程,但這個禮拜的挑戰還遠遠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我們將要去做的事,每一件都足以讓人心生退意。

    首先是探望脊背龍。

    給諾伯餵食已經不可能了,海格說它現在已經快要長得有半間屋子那麼大,所以沒有容納我們的空間,只好把它和自己單獨關在裏面。我們不敢太頻繁地去看海格,又擔心那條龍隨時會破屋而出,每次探訪都戰戰兢兢,而海格自己也終於覺得力不從心了。

    “噢,我很感激,查理真是太好了,他同意收養諾伯……哎喲——”他喘着粗氣,從窗戶裏和我們說話,雙眼突然泛起淚水,“不要緊,不要緊,它剛剛咬了我的靴子,它是在跟我玩耍呢……”

    “海格,你最好處理一下傷口,我想諾伯的牙齒是有毒的。”赫敏着急地說。

    “沒關係,沒事……”海格擦了一把眼淚,“說到底,它還是個小毛娃啊……”

    我和哈利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小毛娃正用尾巴梆梆地敲着牆,震得窗玻璃咔咔響,被關在門外的牙牙蜷成一團,可憐兮兮地衝我們搖尾巴——那條尾巴上綁着繃帶。

    然後是要在午夜把諾伯送走。

    我開始覺得這是個很糟糕的計劃,幾乎每個環節都可能出問題——擡着一條能拆屋子能噴火、隨時可能從箱子裏跑出來的挪威脊背龍,在夜裏穿過半個城堡,穿着隱形衣,可能會碰上費爾奇和斯內普,還有神出鬼沒的洛麗絲夫人,還得爬上只有上課時才讓登的天文塔——我根本不想知道這將要打破多少條校規,也不敢想象萬一被抓住會是什麼下場。

    但我們又有什麼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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