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梅林。我好怕你們會突然打起來。”晚餐時,納威心有餘悸,“上週我陪他去找了龐弗雷夫人,路上尷尬得一句話都沒說。”
迪安說:“他應該也講不出話,嗆得那麼厲害呢。”
溫室一役已經傳遍格蘭芬多,我不確定其它學院是否也有所耳聞——很可能是的。
“……米哈伊爾·瓦西里耶夫·赫列布尼科夫,卓婭·雅羅斯拉維奇·卡捷裏寧,還有尼古拉·謝爾蓋耶維奇·韋列夏金……”圓臉拉文克勞女生問,“能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這些人的嗎?還有她們給你留下的印象?”
科林補充:“也就是黑麥麪包,金棕色長髮的女生,還有那個棕色捲髮男生。校刊這週末要增印,我們想加個訪談專欄。”
“聊着聊着就認識了。哇,你怎麼記得住這麼多可怕的名字?”我驚歎,“校刊編輯部的人好厲害啊。”
女孩微笑:“謝謝。我們繼續吧,今年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派出的大多學生都滿十七歲,但這幾個人都還沒成年,編輯部推測她們只是家族安排來觀賽的。你對她們的家世背景有所耳聞嗎?”
“她們人都挺不錯的。”我謹慎地說,“其實也就見過幾次,不算太熟。”
她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所有信源都會保密,我們想如實反映大家的看法,增進院校間的理解和交流……”
“真的?那我直說了?”
科林握緊羽毛筆,嚴陣以待。
我清了清嗓子:“依我個人淺見,這幾位遠道而來的友人熱情風趣,心地善良,她們帶來的西伯利亞花楸木象徵着兩校之間的友誼如同長青樹木——”
“花楸是落葉喬木。”赫敏說。
“說到花楸,我們想問問你關於溫室裏紛爭的看法。”科林插話,“有傳言說你和一位貴賓大打出手、兩敗俱傷——”
“只是一點小糾紛而已。”我驚奇地看着他,“你讀了斯基特的什麼新聞寫作指南嗎?”
“這種話題比較能刺激銷量嘛。”他說,“而且全校都知道了,由你親自說總比其它八卦小報亂傳更好。”
我搖頭:“你還是好好拍照吧。而且明明校刊自己就是八卦報紙啊!”
“只是我們的八卦版最受歡迎而已。”他嘟囔,“好吧,卡特里娜,看來我們只能去採訪別人了。”
“咦,這名字有點耳熟。”羅恩說。
“卡特里娜·麥克道格!你是二年級的年級第一!”我握住她的手,“久仰大名!”
她靦腆地笑笑:“謝謝。如果你願意接受採訪,隨時聯繫我們。”
她遞來一張銀藍色名片,走開了。
“《霍格沃茨資訊》主編、‘瘋狂羽毛筆’文學愛好者協會榮譽主席……”羅恩湊過來,“哇,咱們要跟她打好交道纔行。”
“說不定能打聽到下期連載的消息呢!”西莫眼睛一亮。
“但願下期校刊上不要出現我打輸了的報道。”我嘆氣,“那樣我就不得不去找她們澄清了。”
帕瓦蒂急匆匆走到桌旁坐下,滿臉驚恐,不時回頭張望。
“有幽靈追在後面嗎?”拉文德問。
大家面面相覷。
“他破壞了作爲同卵雙胞胎的最大樂趣之一!”她皺眉,“我們經常玩假扮對方的遊戲,明白嗎?”
“相信我,我再清楚不過了。你覺得他能分清弗雷德和喬治嗎?”羅恩滿懷希望地問,“困擾我好多年了。”
帕瓦蒂聳肩:“你自己去問問唄。”
“所以帕德瑪曾經在我們寢室裏睡覺嗎?”拉文德張大嘴巴。
“酷!”迪安說,“你們從來沒發現異常嗎?”
帕瓦蒂沒理她們,兀自皺眉。
“……不過他人好像倒還行,提醒帕德瑪書包開了。”
“表象!”我大聲反駁。
、
又一道紅色火花貼着頭頂飛過。
“閃避不夠快!”弗立維教授喊,“防護罩展開得太遲了!”
我一貓腰,堪堪躲過另一記咒語,護着腦袋就地滾到作爲掩體的軟墊後,沒等雙腳落地便立刻放出防護咒,在面前延伸出藍光閃爍的半透明屏障,將自己包裹起來。
“有進步!”他喊,“現在攻擊!”
軟墊騰空而起,在空中爆裂開,羽毛像紛紛揚揚的雪花般四散,但還沒落到地面,就箭矢般直刺對面。
魔咒學教授早已立在一堵光牆後,饒有興致地打量那些迅速排布成幾條雪白長蛇的羽毛。
那些長蛇嘶嘶盤繞,遊動着合成一條巨大的蛇,倏然鑽透那堵防護罩。弗立維抖動魔杖,大蛇消失了,羽毛輕飄飄落地。
火光立時充滿整個房間,燃燒的羽毛再次升起,捲起火星迸射的旋風,呼嘯着刮向他。
冰凌鋪天蓋地射向火球,那團旋風裂開一道口子,像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吞掉了所有冰凌。整團火焰猛地膨脹,在空中爆出熾熱的千百道流火。
我趕緊又展開一面防護罩。
“今天先到這裏!”弗立維教授興高采烈地大聲說,揮舞魔杖,熊熊火光熄滅了,“你在決鬥中的變形術使用非常富有想象力,讓我想起阿不思當年……但你還需要一些更高深的咒語輔助,最後那一招很漂亮,不過我會用上獅吼咒,火球變成獅子非常合適,對不對?”
“還有這種咒語?”我撿起剛進教室就放在地上的魔杖,不無遺憾地嘆氣。
“看來得給你多佈置點閱讀任務纔行。”他蹦蹦跳跳地去翻那堆高到天花板的櫃子,“攻擊會是你的強項,不過我們也得加強防禦練習,你的防護咒基礎不夠紮實……”
我抱着一大摞書,緊趕慢趕,直奔天文塔下。
懷中一輕,廊柱陰影中緩慢分出一道頎長身影。
“這麼大老遠搬過來不累嗎?”米哈伊爾魔杖指着那摞書,挑眉,“或者這是體能訓練的一部分?”
怎麼做到的?這人每句話都好欠揍啊!
“在測試總重量夠不夠砸開你的腦袋。”我活動了一下脖子,“準備好迎接慘敗了嗎?”
……其實只是一種麻瓜本能。作爲一支形同擺設的魔杖的主人,我還沒習慣把魔法融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