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爾還要爲下個賽季做準備。”她笑眯眯地擡出克魯姆當擋箭牌,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隊長只好失望地回去了。
我本以爲這位國際球星不會加入這種低層次的普通訓練活動,但出乎意料,他居然爽快答應了。
“院校交流。”他陰沉地說。
“呃,這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吧?”凱蒂小聲問。
“他臉就長這樣。”琳尼亞壓低聲音,對我們眨眼。
羅恩對於德姆斯特朗轉移用餐陣地喜出望外,牢牢佔據克魯姆對面的位置,拉文德在休息室裏嘲笑他把克魯姆的臉當作下飯配菜,但羅恩依舊每餐都早早出現,。
我卻只覺得頭痛,因爲給兩面派下藥的風險極大提高,而且——他怎麼廢話這麼多?
“……蕎麥粥裏酸甜味的來源是最後烘烤前放的麪包屑和酸奶油。”米哈伊爾照例給大家介紹桌上的東歐菜餚,“如果加點洋蔥碎和蘑菇,味道會更香醇……”
他低頭給麪包抹黃油的間隙,我在他耳邊嘶聲威脅:“你有背菜譜的時間,不如趕緊把十條密道口令交出來,否則——”
他執餐刀的動作一頓,我暗自得意。
那麼多電影不是白看的!反派口吻和餘韻都學得很到位。
“哎呀,我還在整理呢,畢竟幾十條密道,也不好確定你究竟知道哪些……”
……又在炫耀。
我翻了個白眼:“我教你,省事點,全寫下來給我就行了。”
“太貪心了吧。”他故作驚訝,“而且你要寫在紙上纔不會忘記嗎?我以爲只要說一遍,大部分人就能記住了呢。”
……真討人厭。
我微笑:“剛學了幾個很有趣的惡咒,你有沒有興趣體驗一下?”
穆迪施咒非常快,但我應該能從魔咒效果和揮杖動作大致還原那些惡咒——雖然沒法擔保會出什麼意外狀況。感謝弗立維!
“這可不是該出現在友好院校交流裏的對話。”米哈伊爾假裝痛惜,“校長們知道了會多失望啊。”
“友好交流也要分對象,跟兩面派溝通只能用兩面派的辦法,武力是通用語言——”
他搖頭:“看來你認定只有決鬥才能解決問題?這種思維方式太極端了……”
“你是怕沒人會去聖芒戈探望你吧?”我從鼻孔裏噴氣。
“那倒不至於佔用你們的醫療資源,跟你決鬥的話,癒合咒應該就能解決——”
“不要吵了,你們鬧得我耳朵嗡嗡響。”安吉利娜打斷他,嘆氣,“知道嗎,你們這樣很危險。”
我抱起胳膊:“哪裏危險?要危險也是他有危險,遲早會有仇家上門追殺……”
“你們再這樣吵架,以後會戀愛的。”她再次嘆氣。
我嚇得立馬收聲。
赫敏顯然在憋笑,而卓婭毫不掩飾,笑得差點倒在斯蒂娜身上。克魯姆很感興趣地打量米哈伊爾和我,而羅恩熱切地望着克魯姆。哈利低頭盯着盤子,看不清表情。
迪安興奮地拍打西莫的胳膊:“仇敵冤家哎!校刊最新一期徵文的設定!”
等一下,話題爲什麼會偏成這樣?
我忍不住反駁:“什麼戀情什麼冤家!就憑他?!”
“我怎麼了?”米哈伊爾也抱起胳膊,“你夠格當我的對頭嗎?你是比我高還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有人脈?”
“……我會長高會變富會比你認識更多人的!”我昂頭喊,“你這個自大狂!”
他微笑:“那也比你強,大話精。”
“哈!你甚至不敢跟我決鬥!”
安吉利娜扶住額頭:“卓婭,管管她倆,這裏又不是什麼幼兒園……”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去取大銀盤裏最後一塊烤鹿肉,還沒夠到,另一隻銀叉就搶先戳進鹿排酥脆的外皮。
兩面派手握叉柄,略微偏頭,對我勾起嘴角,英挺的側臉輪廓在禮堂燭火中泛起柔光,淺藍的雙眸光彩閃爍。
他怎麼敢!
我一把抓住露出的鹿肋骨,使勁往自己這邊扯,但他那支叉子彷彿在銀盤裏生了根,死死摁住烤肉。我狠狠瞪着他,而對方保持微笑,手上力道半點沒放鬆。
“我去赫奇帕奇那邊再拿一盤吧?”納威說。
迪安驚奇道:“你們這是餓了多久啊?”
“我喫飽了。”哈利突然站起來,鏡片後的目光好像依舊黏在他半空的盤子上,“要回去練習……”
“一會兒見!”赫敏對他的背影喊。
“噢,可是他沒喫多少呀。”我看了看對面轉瞬被魔法清空的金盤,不忘緊攥那根肋骨,壓低聲音問赫敏,“泡頭咒還是不順利?”
“可以這麼說。我們在想辦法讓泡泡扛住湖底深處的壓強。”赫敏很快從那個背影上收回目光,語調更低,“說起這個,根據力學原理,你現在放開也許能贏。”
我立刻會意,當即鬆手。
啪!
烤鹿肉彈向米哈伊爾,正撞上半路殺出的一面金盤,汁水四濺。
“守門員的肌肉記憶。”安吉利娜放下盤子,給大家施了幾道旋風掃淨。
“好可惜。”我嘆氣,“本來還想擊中他的臉呢。”
“在球場上還有機會。”卓婭安慰,“擊球棍和遊走球打在臉上可比鹿排疼多啦。”
剛用了好幾遍清潔咒的米哈伊爾擡頭:“……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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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楸幼苗長勢良好,現在每週只要去溫室一趟,澆水施肥。納威和我對斯普勞特教授許諾的報酬有諸多猜測,我衷心希望它有點價值,好抵過這段時間跟兩面派鬥智鬥勇的精神損耗。
而這些寶貴的機會當然也不能浪費——
“給這株的龍糞堆肥和月癡獸糞便比例是不是要調整一下?”我不動聲色地靠近金髮男孩,讓那根假魔杖滑進他的外袍口袋。
“一比五應該沒問題。”他擡頭,透過溫室棚頂的溫和陽光中,淡藍眼珠猶如閃光的寶石,“你爲什麼突然湊過來?又在打什麼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