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倒頭睡到下午的我神采奕奕,不以爲然。
“只是說話?那破壞力也不算很強啊。”
“錯,破壞力相當驚人。”他搖頭,神情敬畏,“我們在門廳花園找到你的時候,你在使勁搖晃打瞌睡的黑麥麪包,逼迫他起來聽你講話……噢,他來了。威克多爾!來這邊!”
他殷勤地揮手招呼。
“關係進展神速啊,羅尼。”弗雷德說,“你們已經是可以互稱教名的關係了?”
羅恩沒理他,將身旁的椅子拉開,仔細調整距離。
“他沒救了。”喬治遙頭,“誰看了都會認爲他支持的球隊實際上是保加利亞隊,查德利火炮隊已經是過去時……”
“呃,米沙?你的臉怎麼了?”西莫問。
金髮男孩臉色疲憊,眼睛底下掛着淡淡的青黑眼圈,朝我的方向一點頭。
“託某人的福。”他嘆氣。
“哇哦。”我不禁對自己的能力大爲佩服,“你這副樣子……挺對稱的。”
他想說什麼,但桌上掀起一股颶風,遮天蔽日的陰影中,幾份報紙啪嗒落在餐桌上。
“涅墨西斯!”我興高采烈地迎接那隻巨大的遊隼,“來喫點鱈魚……”
赫敏甩來幾道清潔咒,掃過牛奶橫流的桌面,把報紙上黑乎乎的東西掃開:“伊萊恩,你的信使還帶來了一隻幹青蛙。”
“真聰明,涅墨西斯!”我摸摸大鳥的翅膀,“是給我的禮物嗎?”
“出事了。”她皺眉,展開報紙給我們看。
“《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羅恩湊過來,“斯基特爲什麼放了海格的照片?”
“糟糕。”哈利臉色一沉,“她該不會知道了吧?”
“知道了什麼?”帕瓦蒂問。
羅恩說起昨晚在花園裏碰巧聽見了海格和馬克西姆女士的對話,海格說自己是混血巨人。
“但她昨天不在呀。”赫敏蹙眉,“確定當時只有你們倆嗎?”
“非常確定。”羅恩瞪着那篇報道,“我就說海格不該接受她的採訪的!瞧,斯基特把他寫成了一個殘暴嗜血的怪物——”
“……這是什麼?”哈利指着報紙背面,把那個版面折到我們面前。
“《霍格沃茨的浪漫聖誕》?”拉文德興奮地抓過報紙,“讓我瞧瞧有什麼新消息,日報八卦版的東西不能全信,但讀着總是很有趣……噢,赫敏,斯基特提到你和克魯姆了……”
“什麼?!”赫敏臉一下漲紅,搶過報紙,“‘格蘭傑和波特的戀情似乎陷入瓶頸,格蘭傑選擇與國際巨星共赴舞會,而非她的初戀情人’……”
她不屑地把報紙拍在桌上:“這種廢話不看也罷。”
“萊尼·奧托……伊萊恩,我想這是在說你和米沙。”拉文德擡頭,滿臉驚奇,“她說的是真的嗎?”
羅恩念起那行字:“……‘赫列布尼科夫與萊尼·奧托促膝長談,深情相擁……這位英俊非凡的繼承人即將成年’……”
“嘔。”我嗤之以鼻,“一派胡言。”
羅恩還在讀報道:“顯然,她在報道里寫,你們在花園裏,呃,抱在一起……你們在花園裏究竟做什麼了?”
“……‘根據採訪,出身麻瓜界的萊尼·奧托表現出驚人的魁地奇天賦,摯友包括大名鼎鼎的波特和他的初戀格蘭傑小姐’……等一下。”羅恩慢慢地說,“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們好像確實看見你和黑麥麪包了。是吧,哈利?”
“……我忘記了。”哈利面無表情。
“不過就這麼幾句話。後面提了兩句塞德里克和秋·張。”拉文德合起報紙,嘆氣,“看來斯基特也沒挖到更勁爆的料。八卦版在走下坡路啊。”
“我沒什麼話題度。”我分析,“你瞧,年級第一和大難不死的男孩之間的愛情,這不比別的題材有趣多了?我會建議她參考一下校刊連載的寫作手法,當然要撇去奇幻元素……”
“聖誕特別篇目棒極了!”西莫說,“我最喜歡《吸血鬼》和《屠龍公主》的舞會聯動!”
迪安接話:“我說過的,波特和布萊克的隱藏身份肯定會形成推動劇情發展的線索,看那篇文章裏暗流涌動的張力……”
哈利正不停用額頭輕輕撞擊桌面,
“這倒提醒了我,《屠龍公主的曠世絕戀》作者的新文章更新了嗎?”赫敏問。
哈利唰地擡起頭:“那些見鬼的徵文到底要連載到什麼時候?”
“一整年?”她嘩啦啦翻動報紙,“這個學年結束前大概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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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假期結束後,我們沒能見到海格。格拉普蘭教授來給他代課,說他身體不太舒服。她帶我們看了獨角獸,對所有關於海格詳細情況的問題避而不答。赫敏和我一致認爲她的課上得非常棒,那幾只白得耀眼的溫順動物優雅地邁動金色蹄子,在女生們周圍踱步。
“要是他不在的話,這堂課就完美了。”帕瓦蒂白了斯萊特林那邊一眼。
馬爾福正舉着斯基特關於海格血統的報道,大肆嘲諷。
“別理他們。”赫敏裹緊斗篷,“快回城堡去吧,這外面太冷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發現黑湖岸邊熱鬧非凡,好些人正在一月刺骨湖水中撲騰。
“這些德姆斯特朗瘋了嗎?”迪安瞠目結舌。
“葉列娜!”戴着泳帽的卓婭露出腦袋,朝我興奮揮手。
“你們在做什麼?”我張大嘴巴,看着穿泳衣的女生男生陸續跳進黑湖,濺起雪白的浪花,“……冬泳?”
“對呀。一項學校傳統。”她滿臉興奮,“要觀賽嗎?去年的冠軍是柳達,我和葉卡捷琳娜並列第二,今年一定要贏過她——”
“……你們知道湖裏有巨烏賊嗎?”我裹緊袍子。
“別擔心這個,它很友好!”卓婭大笑,“上次波利亞科夫不小心掉下甲板,它還把他託上船了呢。”.七
我決定別問她爲什麼會有學生從船上掉進湖裏。
“加油!”我說,“我們就先走了……”
距離我們把曼德拉草粘在舌頭底下已經一個月了。滿月這天,夜晚多雲,我們帶上西里斯郵寄來的小瓶露水,在天文塔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等到午夜,天空中仍然看不見半點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