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不以爲然,當即反駁道,“一個女子,在夫家過得不如意,還被孃家除名,孑然一身,無依無靠。這是何等絕境!”
“也是姜姑娘你心性堅韌,又有一身好功夫,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此刻墳頭上都長草了……”
紅衣的眼眸裏不自覺地劃過一抹恨意,不過她很快收斂住了神色,而後正色道:“姜姑娘,明知道對方是要引你現身,你還去冒險,這並不值得。”
即便是姜青沅武功再好,但也並非是無敵,若是稍有疏漏,被人抓住了,那她的麻煩大了,性命不保都是極有可能的。
“夏夫人與我而言,早已是陌生人,但正因爲是陌生人,所以我纔不能讓她因我的緣故丟了性命。”姜青沅搖了搖頭,道,“安王的目的是我,夏夫人是因爲我的緣故捲入這場是非中,在這件事裏,她絲毫不知情,她是無辜的。”
一個陌生人因她的緣故中毒,她豈能袖手旁觀。
紅衣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奴家不說了。究其根本,實在是姜姑娘你心腸太軟。不管怎麼樣,你已經平安回來了,夏夫人的毒也解了,這件事情也算是勉強過去了。”
姜青沅點了點頭,又朝她道謝,“多虧了你的面具,要不然此事沒那麼容易。”
紅衣襬了擺手,“姜姑娘不必同奴家客氣。”
隨後,她又將面具拿起,放到姜青沅手裏,“姜姑娘,這東西你還是收下吧。京城裏本就人多口雜,再加上城門那邊的把守肯定會加嚴,找機會盡快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吧。”
姜青沅點了點頭,“我的確也打算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指尖來回摩挲着,姜青沅眼眸微微凝起,這東西是紅衣的,她只是暫借,用完了自然該還給人家。但此去南疆,狀況不明,何時能回來,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好……
“紅衣姑娘,你可有什麼心願沒有達成?”姜青沅隨即擡眸看向紅衣。
紅衣柳眉微微上挑,笑道:“姜姑娘,你就不要同奴家客氣了,區區一個面具,當真不打緊的,你就放心收下,不用還了,就當奴家送與你的。”
姜青沅搖了搖頭道:“不止是面具,紅衣姑娘,你幫了我許多,我也想爲你做點事情。”不是交換,也不是交易,是她真心想爲她做點事情。
紅衣亦是搖頭表示:“姜姑娘,你不用這樣。奴家起初接近姑娘,也並未真正想過圖謀什麼。”正如她當日說的那樣,只是想同姜青沅結個善緣。結善緣,並不代表一味的圖謀。
姜青沅搖頭輕笑道:“紅衣姑娘誤會了,我不知道要離開多長時間,臨別前想爲你做點事情,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麼,所以才問你有什麼心願。”
“你贈我面具,我也該有所回禮,朋友之間互贈禮物是禮尚往來,可不是圖謀。”姜青沅莞爾笑道。
紅衣呆愣了片刻,隨後凝眉道:“承蒙姜姑娘不嫌棄,只是……”
後面的話紅衣卻沒有說出口,而是停住了,她看了看姜青沅,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搖了搖頭,“只是奴家沒有什麼心願。”
姜青沅眉心微蹙,紅衣這樣子分明就不像是沒有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