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着人來把他推走,葉婉晴站起身才發現自己腿有點蹲麻了,她扶着腰皺了皺眉,陸秋荷和古墨媽媽一起走來。
這會兒陸秋荷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古墨媽媽幫她補了個妝,兩人一起走過來的時候,想感情很好的好姐妹。
古墨媽媽因爲年輕的時候從事文藝工作,看上去更加雍容華貴有氣質,不過她看葉婉晴的眼神很柔和友善,葉婉晴很容易對她生出好感來。
“婉婉,你好,我是古墨的媽媽,以後如果你想起什麼了,可以喊我一聲乾媽。”
古墨媽媽大方的說,比起陸秋荷,她倒是讓葉婉晴更覺得親切,不過再親切,那一聲乾媽葉婉晴現在也喊不出口,所以她只能訥訥的笑笑。
古墨媽媽沒有在意,陪着陸秋荷跟葉婉晴聊日常,都是很小的一些事,問葉婉晴這兩年住哪兒啊,都喫什麼穿什麼逛什麼之類的,葉婉晴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一作答,不過有意識的避開了有可能涉及到洛沐修的話題。
她如果真的和顧靳淵結了婚,那和洛沐修相處的這兩年,在別人看來應該是很不能被理解的,她不想看見她們失望亦或者厭惡的目光。
陸秋荷很想了解她過去這兩年的全部事情,但古墨媽媽很理智也很有分寸,在察覺到有葉婉晴不想聊的話題的時候,她就會幫葉婉晴轉移話題,有她在,葉婉晴纔沒有應對得很困難,但聊了半天葉婉晴還是感覺有些累了。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陸秋荷,只能偷偷去瞄顧靳淵在哪兒。
人有點多,葉婉晴一時沒有找到,過了一會兒,頭頂卻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找我?”
仰頭,顧靳淵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如松,讓她只能費力的仰望。
葉婉晴沒有說話,她不擅長掩藏情緒,滿臉都寫着無助慌張,顧靳淵擡手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隨後霸道的攬着她的腰把人圈進自己懷裏:“她累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
“這裏有空房間……”
陸秋荷急切的開口,她好不容易看見葉婉晴安然無恙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想盡可能的和葉婉晴多呆一會兒。
顧靳淵停了一下,葉婉晴一隻手抓着他的胳膊加重了力道,似乎很害怕被他留在這裏。
“今天差不多了,她還沒有恢復,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受不了。”
這個理由很正當,一時讓人找不到該說什麼來反駁,陸秋荷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顧靳淵攬着葉婉晴往外走,一直密切注意着他們的顧榛木立刻跑過來:“爸爸,要回去了嗎?”
“嗯。”
顧靳淵只應了一聲便帶着葉婉晴往外走去,葉晨林和葉暮森跟了兩步最終還是停下。
外婆還在這裏呢,他們纔不要跟那個壞蛋走,等媽咪記起過去的事,一定會回來找他們和外婆的。
一路出了大廳,陸洲很快開車過來,直到坐進車裏,葉婉晴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靠得近了,葉婉晴聞到他身上有些濃的香檳味道。
洛沐修的身體不好,這兩年基本沒有喝過酒,身上只有沐浴露的味道,顧靳淵卻截然不同,本身就有股子悍然的雄性氣息,喝了酒以後更添獸性。
這氣息讓葉婉晴覺得很危險,本能的偏頭避開,眉頭皺起,顧靳淵很容易就發現了,還以爲她是在嫌棄自己身上的酒味,很快撤離:“好些了?”
釦子解開兩顆以後,那股沉悶的壓迫感的確減輕了很多,葉婉晴點點頭,抿脣看向窗外,把車窗搖下來一半。
冷風從外面灌進來,混沌的腦子多了一絲清明,葉婉晴想起剛剛在大廳裏的感覺。
她能感受到很溫馨的氛圍,那是家的溫暖,她很渴望,但每當她想抓住那溫暖的時候,又會感受到讓人壓迫到窒息的沉重,好像在那溫暖背後,有着異常沉重的擔子,一旦她伸手去抓,那些擔子就會沉甸甸的壓在她肩上,將她整個人生生壓垮。
她太恐懼,恐懼到異常抗拒。
出來得急,她忘了拿坎肩,旗袍解開兩顆釦子以後,脖子和胸口大片肌膚便露在外面,顧靳淵看了一會兒,脫了自己的外套丟給她,不等她開口堵了她的話:“不想感冒就蓋着,難聞也給我忍下來!”
“……”
他的衣服上除了昂貴的男士香水味道就只有香檳味,哪個味道葉婉晴都不覺得難聞的,只是有點壓迫。
但顧靳淵已經這麼說了,葉婉晴也不好推遲,怪怪的理好外套蓋在身上。
顧榛木很聽話,上車以後坐在她和顧靳淵中間,一句話也不說,但眉眼一直彎着,看得出今天他很高興。
葉婉晴看了他一會兒又看向顧靳淵,許是有些醉了,顧靳淵也打開了窗子,單手支棱着腦袋靠着車窗,午後的陽光透過街邊的林蔭灑在他身上,美好得如同校園偶像劇的場景。
平心而論,顧靳淵長得很好看,和洛沐修的好看不同,他的皮相極好,但五官冷硬,面部輪廓刀削一樣,有着男人特有的野性和強橫,即便他什麼都不做,都會給人一種攻擊性很強的感覺。
他的脣很薄,經常被他抿成一條線,鼻樑很高,眉宇挺闊,卻總喜歡皺着眉心。
通過之前的瞭解,葉婉晴知道他很有錢,有錢到葉婉晴甚至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樣一個有錢有顏值的男人,葉婉晴想不到他會看上自己哪一點。
這兩年時間她消失無蹤,他身邊難道就沒有過其他人嗎?
之前在老爺子面前問的那個問題又冒出腦海,葉婉晴沒忍住,脫口而出:“顧先生,你還記得當初你和我……和葉婉晴女士是爲什麼結婚的嗎?”
葉婉晴想說自己,但又不確定自己的身份,便謹慎的用了葉婉晴女士代指。
顧靳淵眼皮微動,片刻後偏頭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