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面色平靜，“新聽了個故事，感觸很多，想跟你一起分享。”
“好。你講吧。”
“好。有個女孩子叫小花，從小就被家裏人嫌棄是個女孩子，爺爺奶奶對她總是冷言冷語，爸媽對她沒有表現出不喜，卻早已做好打算，養大她之後，給她找個家庭富裕的男人嫁了，要一筆豐厚的彩禮，也算沒有白養這個女兒。小花是個懂事的，自從工作那天起，發了工資就交給爸媽。連找對象也是聽從爸媽的，要找一個條件好的，願意給豐厚彩禮的，同時結婚後，必須每個月給孃家五塊錢。”
剛講到這裏，王芳略尷尬地打斷，“是不是小花提的要求太高，沒找到對象，孤獨終老了？”
楚清擺擺手，“不。她找到了。有個叫於富貴的男人相中她了，承諾給小花家三百塊錢彩禮，也同意結婚後每個月給小花娘家五塊錢。她很開心，以爲自己找到了真愛。可惜的是，男人在婚後第一個月就反悔了，不僅不願意給小花娘家五塊錢，還毆打她，逼她向孃家要回一部分彩禮錢。她自然不肯去孃家要錢，就這樣默默承受捱打。她孃家人等了一個多月沒等到五塊錢，便去了她婆家，當面問她要。她的工資被於富貴拿走了，她沒有錢給孃家人。孃家人埋怨她說話不算數，還說她無能，連個男人的心都攏不住。她告訴孃家人自己捱打了，孃家人沒有什麼安慰的話語，只有嫌棄的目光。連她平時最疼愛的弟弟，也不肯爲她說半句話。自那之後，孃家人每個月都來要錢，她每個月都會被於富貴打。後來，她實在受不住了，自盡了。”
聽到這裏，王芳不自覺地留下眼淚，“清清，你不是來給我講故事的，你是擔心我會遇到像於富貴這樣的男人和孃家人。”
楚清沒有否認，“芳姐，我給你講得是真事，小花是個很好的人，當我聽說她沒了的時候，心裏很難過，我不希望看到你重蹈她的覆轍。”
她沒有說，這個故事就是上一世的王芳的遭遇。
這個故事對王芳的觸動很大，“清清，我想回宿舍好好靜一靜，不陪你說話了。”
楚清沒有阻攔，“好。”
王芳手裏拿着喫剩下的蒸包，心裏五味雜陳。
她提出的結婚條件，除非嫁給一個傻子，不然是個男人都會膈應吧？
現在她要考慮的不是有沒有男人肯答應這個條件，而是要仔細想想她爸媽和弟弟會不會像小花的孃家人那樣。
半個小時後，楚清回到自家攤位上。
張品匆匆趕過來，“清清，你勸王芳了嗎？她怎麼說？”
楚清笑着迴應，“張大哥，我勸了，至於效果如何，還需要耐心等待。”
張品坐到攤位前的桌子旁，“那我先喫早飯吧，一塊油餅，一碗粥。”
“好咧，馬上。”
楚清麻利地舀粥，盛油餅……
張品喫過飯後，跟陶奕辰小聲嘀咕了一會，才離開。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楚清見陶奕辰沒有要離開陽縣的意思，於是問道，“亦辰哥，你這次來陽縣呆幾天？”
“看情況是什麼意思？因爲你有事，要看辦事的進展？”
“是的。”
“跟我舅舅有關？”
“聰明。”
“好吧。”
“今晚我依舊會回來很晚，你們不用給我留門，我翻牆進來即可。”
“知道了。”
楚清不用問，已然猜到沈斕曦應該是催眠專家。
看來舅舅的記憶很快會全部恢復。
說話間，大力和沈斕曦自遠處走過來。
秦蘇蘭一看大力跟一位姑娘走在一起，欣喜不已，等他倆走近後，秦蘇蘭看向大力，“不介紹一下？”
大力略有些尷尬，“娘，你還是問清清吧。”
楚清接話，“姥姥，這位是沈斕曦，是我新交的朋友，拜託舅舅帶着她逛一逛陽縣。”
大力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楚清，這樣一來，秦蘇蘭便不會追問他。
大力把手上提着的東西遞給楚清，“這是你朋友沈斕曦送給你的。”
楚清謝過沈斕曦，接過。
挺重的一兜，有葡萄、香蕉、麥乳精、桃酥之類……
秦蘇蘭是個熱情的，招呼着沈斕曦去堂屋坐，留她在家喫飯。
正好這會有一班火車進站，有不少乘客下車，攤位上忙起來，大力也過去幫忙。
沈斕曦笑着跟秦蘇蘭說道，“大娘，先忙生意，我也能搭把手的。”
秦蘇蘭看一眼沈斕曦身上的白淨衣服，連連擺手，“可不行，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在這受累，趕緊去堂屋喝茶。”
沈斕曦堅持要留下幫忙，秦蘇蘭朝大力說道，“大力，你去陪着斕曦說話。”
大力聽話得帶着沈斕曦去堂屋，爲她沏茶。
沈斕曦捂着嘴笑，“看不出來啊！以前我行我素的陶濟源，竟然變成了聽娘話寵外甥女的大力。”
大力眉毛一挑，“很驚訝嗎？”
沈斕曦點點頭，“非常驚訝。今晚繼續給你催眠。”
大力一臉抗拒，“我的記憶已全部恢復，無需再催眠。”
沈斕曦搖搖頭，“你錯了，你的記憶全部恢復不假，但有些記憶並不屬於真實的記憶，是有人強加給你的記憶。”
“哪些？”
“現在不確定。”
“被你說得，我都感覺自己有精神病了。”
“有就有唄，怕啥？不是有我嗎？只要有我在，什麼心理毛病都能給你治好！”
“我心理沒毛病！”
“行！我不跟你爭執。你快看！”
沈斕曦的目光穿過堂屋門和廚房門，落在正忙活着收錢的陶奕辰身上。
大力也看過去，沒看出什麼問題，“看奕辰嗎？收錢挺熟練的。”
沈斕曦神祕一笑，“你沒發現陶奕辰跟往常不太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最不屑於幹收錢這種活，但今天他挺樂意！”
“你若不說，我還沒看出來呢。奕辰怎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