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一臉爲難,“我摔了一跤,正好摔在一堆乾草上了,不然摔得更慘,非得讓我說出來難爲情嗎?”
楚清盯着裴卿的眼睛看,“你是難爲情還是在隱瞞什麼?”
裴卿的目光中帶一絲躲閃,“我能隱瞞什麼?”
“你見過於盼,對嗎?”
“你怎麼知道的?”
問完這句話,裴卿立馬捂住嘴。
楚清更加確信裴卿見過於盼。
“於盼在哪裏?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裴卿故意岔開話題,“我們還是煮元宵吧。”
楚清攔住他,“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前,不準去!”
裴卿嘆一口氣,“好吧,我說實話。我確實見過於盼。他挺好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喫,過着豬一樣的生活。至於我身上的乾草,應該是從他的住處沾到的,他閒暇之餘,喜歡用這些乾草編各種物件。”
“他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是哪裏,是他過來帶我走的。當時給我蒙了眼睛。”
“他爲何帶走你?”
“幫我複查唄,怕他捐獻的骨髓白費了,所以每隔幾個月他會帶我去複查。”
“他有沒有讓你帶話或者信件給我?”
“沒有。你放心吧,他活着呢,每天過得很開心,根本不用你操心。”
“好吧。去煮元宵吧。”
“好。”
裴卿回到自家廚房,煮元宵。
此刻,遠在國外的陶奕辰,收到一封信,上面寫着一些公事,還有一件私事,那就是楚清的近況。
陶奕辰看過後,走進書房,拿起紙筆寫信……
正月十五這天,楚清和裴卿一起喫元宵,逛京都,晚上看花燈……
楚清的家裏人也在陽縣看花燈,不過,唯獨缺了楚淺。
楚淺精神懨懨的,說想睡覺,便讓家裏人從外面鎖了院門,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楚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自己對着月亮跪拜,還夢到自己的詛咒有了能力。
夢裏還出現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道,“淺淺,我是你的師父,還記得我嗎?”
楚淺搖搖頭,“不記得了。”
“我叫寧萍,曾陪你成長了幾年,你怎麼說忘就把我忘了呢?”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你。”
“你記得我不要緊,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寧萍,是你的師父。”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的腳底有一顆痣,對嗎?”
“對。你怎麼知道的?”
“是你以前告訴我的。一定是你姐找專家抹掉了你的記憶,她以爲這樣就可以讓你忘掉她對你的傷害,真是異想天開!”
楚淺有些聽不懂,“什麼抹掉記憶?什麼傷害?”
寧萍迴應,“聽我慢慢跟你說。”
“好,你說吧。”
“你姐上一世專職坑你。害你毀容……”
“上一世?你是在胡言亂語嗎?我纔不信你的鬼話!我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我姐對我很好!”
“淺淺,你怎麼變了?以前你最聽我的話……”
“你錯了,我最聽我姐的話。你這個壞人,離我遠一點!”
楚淺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寧萍呵呵冷笑,“你不聽?那好,那就讓你親身感受!”
寧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上一世六歲的楚淺。
楚淺正被張春花逼着去竈房做飯。
楚淺提着小半桶水,費力的刷鍋。
刷好鍋後,她開始生火,生火後,又去提了小半桶水,倒入竈鍋中。
往爐膛裏添柴火,等到水開後,準備下麪疙瘩。
麪疙瘩沒做成,她不小心一頭栽進鍋裏,痛!
痛徹心扉!
儘管她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那口竈鍋,但還是燙傷了臉。
因爲燙傷,她沒做成麪疙瘩湯,張春花看到後,臭罵她一頓,說她是賠錢貨,差點砸爛家裏的鍋,還罵了一些其他難聽的話。
楚清回到家後,趕忙用涼水幫她衝臉。
多少減輕一點痛苦。
楚清問張春花要錢去買燙傷藥,張春花說沒錢。
楚淺難受的不想活了,想跟張春花拼命,但楚清攔住她,勸說。
爲張春花開脫,總之就是不能因爲燙傷就不孝順張春花。
爸媽回來後,也是爲張春花開脫。
沒有一個人拿錢去給她買藥。
好慘好慘!
夢到這裏,楚淺驚醒。
一時分不清剛纔是做夢,還是回到了上一世。
楚淺心中疑惑,上一世的爸媽和姐姐真的那麼愚孝嗎?真的沒有給我買藥嗎?
帶着這份疑惑,楚淺拿出信紙,給楚清寫信。
“姐,剛纔我做夢了,夢見自己重活一世,夢見自己六歲掉進竈鍋裏毀容,還夢見家裏人沒有去給我買藥,我就那麼疼着……”
寫完這封信,楚淺收好,打算明天中午去郵局寄信。
七天後,楚清收到陶奕辰的來信。
晚上,一個人在臥房裏看信。
信裏寫道,“清清,開學還適應吧?聽說你成績不錯,班級第二名,恭喜你。對了,過年那天,我見過於盼,他不肯跟你面對面,應該是有原因的。或許等到他想說的那一天才會出現在你面前,多給他一點時間吧。我很好,不用擔心我。新的學期,新的開始,祝你天天開心!”
楚清拿着信,讀了四五遍,才收起來。
又過了三天,楚清收到楚淺的來信,得知她做夢的事。
楚清抽空給家裏打電話。
正巧接電話的人是楚淺。
“喂……”
楚清聽出楚淺的聲音,“淺淺,是我。你的來信我收到了。”
楚淺略帶惆悵地說道,“姐,自從做完那個夢後,我每天都精神不濟,咱姥姥帶我去看了醫生,沒看出什麼毛病,可我就是沒精神。時不時會想起那個夢。”
楚清問道,“除了夢到這些,還夢到什麼了?有沒有夢到陌生人?”
楚淺想說夢到寧萍了,最終沒說,因爲她覺得姐姐在刻意隱瞞什麼。
想到夢裏寧萍說楚清坑她的事,竟然有些相信了。
“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