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本來已經躺上了牀,她捧着一本關於玉石品鑑的書翻開着,慢慢培養瞌睡。收到厲柏寒發來的消息,她認命地拿起手機。
在她的目的還沒達到之前,她需得捏着鼻子和某人周旋。
微信一來一往,她看着聊天記錄,忽然感覺他們就像熱戀中的情侶在打情罵俏,這個想法刺激到了她。
之後厲柏寒發來逗她的消息,她一個都沒回。
她與厲柏寒之間當情人可以,談戀愛就沒多大必要,畢竟她圖的是他的種,而不是他這個人。
此時她倚在樹幹上,身上穿着黑色衛衣,頭上戴着兜帽,整個人彷彿都融入夜色中,顯得清冷孤寂。
厲柏寒在離她兩步的距離停下來,擡手揭掉了她頭上的兜帽,露出那一頭柔順的黑髮,“年紀輕輕的,怎麼老把自己弄得跟四五十歲的老修女一樣?”
宋薇薇皮笑肉不笑,“好話那麼多,您怎麼偏偏挑最難聽的講?”
厲柏寒收回到一半的手,忽然撐在她腦後的樹幹上,掌心觸感粗礪。
兩人的距離忽然無限拉近,厲柏寒微微俯下身去,他的臉幾乎貼到她臉上,一股清冽的雪松氣息極具侵略性地撲入她鼻端,宋薇薇下意識仰了仰頭,卻沒能如願地拉開兩人之間過分親近的距離。
“你做什麼?”
厲柏寒的目光自她冷淡戒備的眉眼掃過,掠過精緻的鼻樑,最後落在那兩片紅潤的脣瓣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猿意馬,想就這樣吻上去。
可他沒有。
他擡手輕碰了一下她的頭髮,像是在安撫炸毛的小倉鼠,然後在她警惕戒備的目光下,退回到安全距離。
宋薇薇看見他喉結滾了滾,像是在壓抑着什麼,她臉頰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她剛要擡手去順一下頭髮,就被厲柏寒抓住了手腕。
“你幹嘛?”
厲柏寒的目光掠過她頭上那枚珍珠髮卡,上面的珍珠襯得她墨黑的頭髮光澤柔順,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樣漂亮。
他拉着她的手腕,將她往內庭那邊帶,“陪我走走,嗯?”
宋薇薇偏頭看他,路燈下,男人冷峻的側臉柔和了不少,她垂下眸,看他拉着她的手腕,她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也不再掙扎,陪他在內庭轉圈圈。
內庭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泊,打造出靜水流深的視覺效果,這在風水上來講,稱之爲聚財。
厲柏寒握着她纖細的手腕,觸感溫涼,“昨晚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宋薇薇陪他吹着夜風,寒涼的風快把她的臉吹木了,她沒好氣道:“厲總,三天時間還沒到。”
厲柏寒挑了下眉,“一定要在最後期限給我答覆?”
“倒也不是,”宋薇薇看着前面波瀾不興的湖泊,認真道:“我想過了,當你的情人,我未免有些掉價。”
厲柏寒停下腳步,直勾勾地望進她眼裏,“所以……你想和我談戀愛?”
宋薇薇想也不想就搖頭,“不,和您談戀愛,我嫌命太長?咱們還是保持純潔的肉體關係就行。”
宋薇薇仰起下巴,眼神中帶着挑釁,“比如有需要的時候約一下,你既不用給我錢,我也不用低人一等,大家合則在一起,不合就還是上下級關係。”
“這不就是……”厲柏寒咬了咬牙,沒把後面兩個粗俗的字眼吐出來,他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
宋薇薇點了點頭,將手腕自他掌心抽回來,揣進了衛衣衣兜裏,“你理解得沒錯。”
厲柏寒何時這麼憋屈過,他瞪着她,想起之前周正說的那番話,他眯縫了下眼睛,“所以那晚你睡完就跑,純粹是饞我身子?”
“沒錯。”
“你找死是吧?”厲柏寒眸色一沉,心頭那三分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堂堂厲家大少爺,身價千億,居然淪爲她的約火包對象。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薇薇仰起小臉,看着男人越發冷峻的帥臉,卻絲毫不曾產生畏懼,她對着他輕佻的吹了口氣,挑釁十足,“我就找死,你能拿我怎麼樣?”
厲柏寒盯着她,舌尖頂着上顎,一下下數着自己的呼吸節奏,然而女孩眼中的挑釁實在太過刺激他的神經。
他運了三次氣,都沒能把胸臆間沸騰的怒火壓下去,他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她的肩膀,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她往後一推。
宋薇薇哪知他會來這一手,她腳下踩了個空,順着那股力道,她後背撞在了路燈上,她的痛呼還未出口,男人的俊臉已近在咫尺。
下一秒,她的下脣被他用力咬了一口。
“嘶!”宋薇薇痛呼了一聲。
厲柏寒叼着她的下脣,用犬齒磨着,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她背抵着路燈不敢動,生怕哪個動作刺激了他,他就不是咬她這麼簡單了。
厲柏寒咬她的力道不小,不一會兒嘴裏就多了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兒,宋薇薇疼得渾身直打顫,忍不住伸手去順他的毛。
“厲總,你是小狗……嘶……”宋薇薇又痛呼了一聲。
這次厲柏寒倒是很快放開了她,他垂眸看着她嘴脣上多了一排整齊的牙印,堵在他胸口的怒意漸消。
他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她緋色的脣瓣,眸底燒着熱烈的渴望,他卻沒有任何動作,“我現在明白,你爲什麼喜歡咬人了。”
宋薇薇的眼睛瞥掃過他下巴上的創可貼,她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現在你咬也咬了,該不生氣了吧?”
厲柏寒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轉身順着湖泊往前走,他走了幾步,宋薇薇自覺地跟上去。
都說君心難測,厲柏寒的心思也委實難測。
兩人沉默地沿着湖泊轉了兩圈,厲柏寒把她送到單元樓下就離開了,再沒提包養的事。
宋薇薇站在單元樓下,目送他離開,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她才轉身進了單元樓。
鏡面的電梯前,她看見她頭髮上多了一枚髮卡,她伸手拿下來,怔怔地盯着珍珠髮卡。
這是……
厲柏寒什麼時候給她別上去的,她怎麼一點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