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聽你宋宋阿姨說你們明天要去遊樂場,能不能帶上叔叔一起去,叔叔還沒去過遊樂場[可憐][可憐]】
厲柏寒爲了和他們一起去遊樂場簡直豁出去了,撒嬌賣萌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很快,他看到對話框上面出現“正在輸入中”,他等了許久,纔等到宋晨晨的回覆。
【您和宋宋阿姨在一起嗎?那您沒有告訴她我早上去給您送早飯了吧?】
厲柏寒看着這一排字,總覺得哪裏透着古怪,宋晨晨給他送早飯,連他媽媽都沒有瞞着,爲什麼怕宋祕書知道?
【不能告訴她嗎?】
這次對話框上的“正在輸入中”更久了,久到他們都快到市郊的高爾夫球場,他才收到宋晨晨的回覆。
【[大哭][大哭]】
兩個表情包,小傢伙用了將近四十分鐘,可見他內心有多崩潰,他瞥了眼身旁的女人。
“晨晨似乎很怕你?”
宋薇薇聽他突然提起晨晨,視線掃過他的手機,正好看到晨晨發的表情包,她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
“厲總似乎對晨晨很感興趣,你們連微信都加上了?”
厲柏寒看了一眼手機,薄脣噙着一抹笑,“我和這孩子投緣,昨天剛加上的微信,怎麼,宋祕書沒加他的微信嗎?”
宋薇薇皺了下眉,“昨天?”
昨天厲柏寒大部分時間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他上哪去知道晨晨的微信?
不對。
昨天傍晚他去過朗基國際的幼兒園,她以爲他是順路,難道他昨天下午離開後就一直待在幼兒園裏?
那麼出現在總裁辦公室裏的人會是誰?
她分明看到他和妙依人在接吻,難道是她出現幻覺了?
“你昨天什麼時候去的幼兒園?”
厲柏寒含笑看着她,“怎麼,宋祕書現在是要查我的行程?那可不行,你得先跟我籤個在一起的意向書,等我們在一起後,你問我什麼,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薇薇:“……”
她居然妄想套他話,就這混蛋順杆爬的能耐,只怕她還沒套出話來,她就先被他騙得簽下喪權辱國的條約。
反正誰在他辦公室裏和妙依人擁吻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哪怕他是個種馬,也跟她沒關係。
可是……
從昨晚看到妙依人在他辦公室裏後,她心裏就像被什麼東西堵着,堵得她心裏很不舒服。
很快,她就被另一件事轉移注意力。
厲柏寒去找過晨晨,晨晨爲什麼沒告訴她?而且今天晨晨還去給厲柏寒送早餐,她都一無所知。
難道晨晨知道厲柏寒是誰了?
厲柏寒看着她神色幾經變化,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往往這個時候,他就很想鑽進她的心裏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車子停在高爾夫球場外的停車場,兩人雙雙下車,宋薇薇收斂起萬千思緒,跟着厲柏寒進了這個奢華的高爾夫俱樂部。
剛走了幾步,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駛了過來,車子停在他們面前,司機迅速下車,恭敬地拉開後座車門。
那人穿着黑色風衣,內搭藏青色毛衣,黑色長褲搭一雙短幫皮靴,長身玉立,他站定後撣了撣風衣袖口,這纔不緊不慢地擡眼看過來。
他一頭黑髮,梳着大背頭,露出絕美五官,黑眸看過來,厲如鷹隼,徹骨寒涼。
他是霍家大少。
霍庭霜。
看到站在臺階上的厲柏寒,他眸色溫和了幾分,只是渾身氣質肅冷,有種高不可攀的疏冷。
宋薇薇再次見到他,依然感到驚豔與震憾,這樣容貌的人若是笑起來,會怎樣顛倒衆生,偏偏她似乎從來沒見他笑過。
霍庭霜緩緩朝他們走來,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刺耳的剎車聲,他擰眉望去,一輛白色大衆停在車道上。
一道嬌小的人影從駕駛座下來,飛快跑向霍庭霜,“霍庭霜,你給我站住!”
霍庭霜面罩寒霜,眯起的眼眸陰鷙冷厲,瞳孔裏那道身影由遠及近,趾高氣昂地站在他面前。
“我要見我兒子!”慕雲晞眉眼清寒,音色冷淡,卻擲地有聲。
在霍庭霜面前,她絲毫沒露怯,反而將背挺得筆直,六年了,她已經爲當年那件事付出了代價,她不欠他什麼了。
霍庭霜看着她,眼中淡得什麼情緒都沒有,“小御不會見你,慕雲晞,我實在很好奇,你怎麼有臉見他?”
慕雲晞沒有解釋,執拗道:“他是我的兒子,我要見他!”
“你的兒子?”霍庭霜冷笑一聲,“當年你生下他,連衣服都捨不得給他裹一件就扔在馬桶裏,要不是獄警聽見孩子的哭聲,他早被你淹死了,你說他是你的兒子,你也配!”
慕雲晞臉色慘白,眼神卻依舊執拗,“不管我當初怎麼對他,他都是我生下來的,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們見面。”
宋薇薇和厲柏寒站得地方離他們不遠,她清楚地聽到霍庭霜對慕雲晞的指控,她簡直難以置信。
慕雲晞會那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嗎?
不!
不會的!
她上前一步,正欲說什麼,卻被厲柏寒伸臂攔了回去,他衝她搖了搖頭,對霍庭霜道:“庭霜,我們進去等你。”
清官難斷家務事。
就像霍家當年那場大火,霍庭霜請了北城最有名的偵探,要爲慕雲晞翻案,最後的結局卻是把慕雲晞的犯罪過程徹底坐實。
有些事,並不是旁人說什麼就能改變的。
霍庭霜朝他點了點頭,回眸看向慕雲晞的眼神絲毫不掩痛恨與厭惡,“我只道你恨我一人,沒想到你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也不肯放過,慕雲晞,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他轉身就走。
慕雲晞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掀開,她後背撞在車門上,腰撞在車門把手上,一陣尖銳的疼。
然而比這更疼的是……
她看見霍庭霜從風衣裏拿出一塊手帕,用力擦着她剛纔握過的手腕,直到皮膚擦出殷紅的血絲,他才扔了手帕,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