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並不想和女祕書拉扯，她拿走紅包，忽然上前一步，手指勾住女祕書的領口，將紅包斜插進衣領裏。
這動作要換個人來做，那絕對是猥瑣的，但是宋薇薇做出來卻分外帥氣，還A值爆表。
她同樣壓低聲音，“告訴李總，他這收買人心的手段過時了，下次換個新鮮點的。”
說完，她也不管女祕書奼紫嫣紅的表情變化，施施然離開洗手間，走到外面扶手旁，她看見那道身影消失在樓下大門口。
她勾了勾脣，回到包廂。
結束會餐，一行人離開酒店，送走李總，他們步行回公司。
陽光自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的縫隙穿透而來，灑落在兩人身上，身邊行人紛紛，兩人卻安然徐行，姿態悠閒。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街道兩側的銀杏葉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滿目荒涼之色。
好在陽光燦爛，秋光獨好。
“對了，雕刻師昨晚把圖紙發給我了，你要看看嗎？”宋薇薇拿出手機，把照片調出來給他看。
厲柏寒停下腳步，側頭微微俯身看着手機屏幕，拍下來的初圖看着線條流暢，卻並沒有成品那樣令人驚豔。
“細節你把握，我相信你的審美。”厲柏寒道。
宋薇薇勾了勾脣，“厲總，您這是對我最高的讚美。”
厲柏寒看她難得露出笑容來，他心下一動，想起昨天她挑原石時兩眼放光的模樣，他說：“你很喜歡玉石？”
“貴的東西我都喜歡。”宋薇薇說。
厲柏寒搖頭，“我們進去時，樓下那麼多珠寶專櫃，你一眼都沒看，你不是喜歡貴的東西，你只對玉石情有獨鍾。”
宋薇薇微訝，“我們的目的不就是去挑玉石的麼，您要是讓我去逛街，那我肯定對什麼都感興趣，畢竟是女人嘛。”
厲柏寒的眸光自半垂的眼瞼掃視過去，宋薇薇穿着黑色套裝，身上清清爽爽，唯一的飾品就是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鐲。
他以前沒仔細看，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這個翡翠手鐲是不尋種的玻璃種，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皺眉回想，終於想起來，那是在某次的拍賣會上的拍賣品，起拍價一千萬，最後五千萬被神祕買家買走。
他握住她的手腕，明顯感覺到她的筋骨在掌心僵硬住。
宋唯一不喜歡他的碰觸。
他擡眸看向她，“玉石很挑人，尋常人很難戴出它的氣質，但是翡翠戴在你手腕上，卻讓你華而不俗，氣質出塵。”
宋薇薇挑眉，對上他讚賞的目光，她說：“沒想到厲總也會有花言巧語的時候，你騙那些傻姑娘上牀就用的這一套嗎？”
厲柏寒悠然一笑，端的是君子無雙，“不，真心實意讚美你。”
宋薇薇發現，厲柏寒這人要是全心全意想討什麼人歡心，那人多半會被他哄得神魂顛倒，很難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
她不是那些傻姑娘。
她曾傾盡一切去愛他，換來的是他睡了就翻臉無情，設計她去送死。除非她失憶，否則她不會心動。
她抽回手，垂在身側，手腕上那點暖意很快便消失，只剩下無盡的冰涼，“也是，厲總這樣帥氣又多金的男人，哪需要去騙，自然有女人前赴後繼。”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她反覆無常，明明上一秒還與他熱情擁吻，下一秒就冷了，常常讓他抓不到頭緒。
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爲什麼態度忽然就冷了，是他說錯了什麼？
可他回想剛纔的對話，並不覺得自己有哪個字冒犯到她。
若是換成別人，也許他根本就不會慣着她的毛病，可是面對她，他心裏總有一個聲音迫使他靠近她，去了解她。
他快走幾步，攔住了她的去路，“宋唯一，你爲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宋薇薇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的問出來，她眼底劃過一抹驚訝，隨即又無波無瀾，“我沒有不高興。”
厲柏寒盯着她靜若寒潭的眼睛，他總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卻發現她根本就沒給他看穿她的機會。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他，他忽然上前一步，捧着她的臉吻下去。
宋薇薇反應極快，她偏過臉去，厲柏寒冰涼的脣擦過她的臉，貼在她耳朵旁，他聲音裏帶着咬牙切齒，“宋唯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把你自己原原本本的攤開在我面前。”
這句話……
也不知道是情話還是騷話。
宋薇薇怔了怔，耳邊的熱意遠去，厲柏寒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表情已經恢復如常，“走了，上班。”
宋薇薇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他肩寬腿長，修身的西裝被他的身形撐得恰到好處。
她擡手揉了揉發燙的耳垂，慢吞吞地跟上去。
一下午，兩人除了工作，都沒有任何交集，看似午間發生的一切都過去了，但是宋薇薇每次送文件進去，都能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她只作未覺，該幹什麼幹什麼。
“宋祕，快來。”沈青元看見宋薇薇送文件過來，她連忙朝她招手。
辦公室裏只有沈青元一個人，宋薇薇把文件拿給她，“今天早上籤的文件，要拿去檔案室歸檔，其他人呢？”
“出去了，快來坐。”沈青元把她按在自己椅子上，從抽屜裏抓了一把小麻花塞進她手裏，“喫點零食，這家小麻花特別好喫。”
宋薇薇拆了一個放進嘴裏，看她眼睛放光，她說：“有什麼好事要跟我說？”
“就早上騷擾你那黃毛，被人扒出來了，在公司內網的論壇裏，他之前還騷擾過其他祕書。”沈青元俯身握住鼠標，在桌面上點了幾下，“我剛吃了好大一口瓜，還熱乎着，你快看，簡直顛覆我三觀。”
宋薇薇看着電腦，公司內網的論壇頁面極簡，標題上方斗大的一個爆字，#街頭小混混接連調戲高級祕書，迫使其不堪其擾離職，是人性的喪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宋薇薇滑動鼠標瀏覽完帖子，發現黃毛也挺聰明的，每次都會換個髮型，要不是今天他在她這裏翻車，恐怕沒人會注意到他。
“宋祕，你說這個黃毛是誰指使的啊？”沈青元問道。
宋薇薇又拆了一個小麻花，嚼得嘎嘣嘎嘣響，“誰知道呢，不過如果我是他，估計就不敢再來了。”
然而宋薇薇想錯了，黃毛第二天又來了，不僅來了，還給她帶來一個好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