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着手電,在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往前走,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你說厲總這麼晚了來這種地方做什麼,也不怕林子裏跳出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江淮瞥了他一眼,看他平時肌肉塊頭練得那麼結實,這會兒快小鳥依人的把自己團進他懷裏。
他說:“你有點出息,就你這塊頭,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看見你都繞道了。”
周正怕得瑟瑟發抖,“你把手電照遠一點,那前面是不是有人?”
江淮翻了個白眼,拖着他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久,他們就看到河邊的衣冠冢,圓堡和墓碑在夜色下透着白光,陰森森的有些滲人。
厲柏寒就坐在衣冠冢前面,有酒香飄過來,江淮眼尖,將手電照過去,就看到他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
兩人對視一眼,疾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
“厲總,您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喝酒,您……”什麼毛病四個字,被江淮緊急嚥了回去。
厲柏寒掃了他一眼,指着墓碑,“照片不見了。”
江淮和周正擡頭望去,果然瞧見墓碑上貼照片那塊空空如也,宋薇薇的照片不翼而飛。
“厲總,會不會是風颳跑了?”周正小心翼翼道。
厲柏寒臉頰酡紅,眼神也多了幾分醉意,他手一揮,瓶子裏的酒灑了出來,滿地飄香。
“你們給我找,找不到今天誰也別想回去!”
江淮看着明顯已經喝高的男人,滿心無奈,周正悄眯眯和他咬耳朵,“厲總這是喝高了吧,那我們找不找?”
“別以爲我沒聽見,我沒醉,趕緊找!”厲柏寒醉醺醺地瞪着周正。
周正後頸皮一緊,連忙和江淮去找照片了,兩人在方圓一千米之內摸黑找了個遍,連片紙都沒看見,更何況是照片了。
“怎麼辦,找不到照片啊。”
江淮看了他一眼,從西裝內襯口袋裏抽出一張照片,周正看清照片裏的人,他低聲驚呼,“你怎麼會有厲太的照片?”
他聲音太大,江淮立即捂住他的嘴,“小聲點,你想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嗎?”
周正朝衣冠冢那邊看了一眼,隨即壓低聲音,“你怎麼會有厲太的照片,你居然還貼身放着,你是不是對厲太有意思?”
江淮咬了咬後槽牙,恨不得踩他一腳。
“你是不是傻?”江淮說,“厲總跟我說照片不見了,我就趕緊拿照片打印機打印了一張,幸好我存了厲太的照片,以備不時之需。”
周正依然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以備不時之需,還是暗戀厲太啊?”
江淮忍無可忍,一巴掌呼上他腦門,“我暗戀老闆的老婆,我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也是。”
江淮懶得理他的戀愛腦,拿着照片走回到厲柏寒身邊,周正怕鬼,連忙緊隨其後,生怕沒了光亮照着的地方,就會冒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江淮把照片遞過去,“厲總,找到了,風颳到山壁上貼着了。”
“不是這張照片。”
江淮愣了愣,“厲總,先前貼上去的就是這張照片。”
“不是,不是,薇薇的照片肯定是人爲摳走的,我上次來還看見照片在,這次來就不見了。”厲柏寒雖然醉了,但還沒有醉到神志不清。
手中的照片十成新,沒被風吹雨打過,肯定不是那張照片。
江淮:“厲總……”
“去查監控,看看最近一個月有沒有可疑的人來過這裏。”厲柏寒打斷他的話,吩咐道。
周正忍不住道:“厲總,這裏沒有監控,我們要怎麼確定可疑之人?”
厲柏寒站起來,因爲久坐他身形晃了晃,江淮和周正連忙伸手攙扶他,待他站穩後,兩人才鬆了手。
“進到這裏來的有兩條路,不排除從山後繞過來,但只要是人爲,肯定會留下痕跡,你倆明天開始,問問附近的人有沒有見到可疑之人來過這邊。”厲柏寒冷聲道。
“讓我知道是誰拿走薇薇的照片,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江淮和周正面面相覷,他們心知這樣找也是大海撈針,奈何厲柏寒堅持,兩人只好應下。
厲柏寒垂眸看着手中的照片,眼神深沉,他擡眸看着江淮,“這照片哪裏來的?”
江淮撞上他的視線,頭皮一炸。
站在旁邊的周正滿臉的幸災樂禍,看吧,不是隻有他戀愛腦,厲總這腦子轉得也挺快的。
江淮說:“你說厲太的照片不見了,我就拿打印機打印了一張。”
厲柏寒盯着他,眉眼凌厲,“拿來糊弄我?”
江淮羞愧地垂下頭,“對不起,厲總。”
厲柏寒抿了抿脣,看向墓碑,“當初我在這裏建衣冠冢,是想讓她入土爲安。如今再看看這四周,我倒把她逼成了孤魂野鬼。”
當年宋薇薇墜崖後,轎車發生爆炸,她連捧骨灰都沒有留下,他除了建衣冠冢,也沒有別的辦法。
江淮:“厲總……”
“去查吧。”厲柏寒揮了揮手,將那張照片收進西裝內襯口袋裏,他彎腰拎起剩下的半瓶酒,澆在了墓碑前。
“另外,幫我約妙小姐明天中午在咖啡館見。”
“是。”
江淮開車送厲柏寒回了世紀名苑,馬上着手調查照片丟失一事,其實他和周正覺得厲柏寒此舉小題大做。
但是誰讓厲柏寒是老闆,兩人只得鞍前馬後照辦。
厲柏寒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後頭疼欲裂,想起昨晚的事,他從西裝內襯口袋裏拿出那張照片。
爺爺一席話勾起他許多痛苦的回憶,看到墓碑上的照片遺失,他心中驚怒不已。
照片經過塑封鑲嵌在墓碑上,就算經過風吹雨打,六年來都沒有褪色,更不可能被風颳走。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人爲拿走了那張照片,那麼又會是誰拿走了照片,會是薇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