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牀去衝了個澡，宿醉的關係，他頭疼欲裂，氤氳的熱氣加重他嗓子的不適，他一直咳嗽。
洗完澡出來，他咳得滿臉通紅，忙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嗓子的不適也沒有減輕。
他皺緊眉頭，拿起手機給厲青成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剛開口就咳得停不下來，厲青成緊張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哥，你怎麼咳這麼厲害？”
厲柏寒緩了口氣，聲音嘶啞，“可能受了涼，青成，你來我公寓一趟。”
厲青成沒敢耽擱，電話一掛就揹着藥箱往世紀名苑趕，等他到了公寓，看見來開門的厲柏寒。
他眼睛裏佈滿紅血絲，咳嗽噴嚏不斷，臉頰和嘴脣卻蒼白一片。
他皺着眉將他哥扶到沙發旁坐下，他拿出聽診器檢查他的心率，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淺淡的酒味，他神情嚴肅。
“哥，你的身體不宜喝酒，你清楚的吧？”
厲柏寒邊咳邊避開厲青成犀利的目光，他心虛的爭辯，“我沒喝酒。”
厲青成挑眉，那動作與厲柏寒如出一轍，“沒喝酒，你身上的酒味哪來的？哥，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良心不會痛嗎？”
厲柏寒：“……”
聽完心率，厲青成又給他把脈，一番問診後，厲青成確診了，“是風寒，我給你開幾天的藥，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去醫院做個檢查，你最近熬夜酗酒，我怕你的身體經不住你造作。”
厲柏寒涼涼地瞥他一眼，“你膽子肥了？”
厲青成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說話確實有點過於放飛，他板着臉道：“現在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不是你弟。”
厲柏寒：“……”
長幼有序壓不住他，就擡主治醫生壓他，這熊孩子有長進，放出去吃不了虧！
厲柏寒還是被厲青成拽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完出來，在空中走廊裏碰到了宋鈺珩。
兩人四目相對。
宋鈺珩腳下不曾有半分停頓，徑直越過他們往前走。
厲青成連忙叫住他，“宋醫生，等一下，關於58號牀的病人，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宋鈺珩腳步一頓，他與厲青成不在同一個科系，但58號牀病人的情況特殊，手術後併發症涉及到多個器官。
因此腦科和其他科系聯合看診，他與厲青成也有了交集。
厲青成見宋鈺珩看過來，目光掠過他落在他哥身上，須臾又錯開了視線，似乎壓根不認識他哥。
他對他哥說：“哥，檢查結果出來我通知你，這段時間別喝酒，別作死。”
厲柏寒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癢，很想往他弟腦門上呼一巴掌，他冷着臉轉身走人。
厲青成瞧他哥暴走，在後面喊話，“你別喝酒啊，身體重要！”
等厲柏寒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厲青成才收回目光，快步走到宋鈺珩身邊，“宋醫生，讓你久等了。”
宋鈺珩收回目光，看着面前這張與厲柏寒有七分相似的臉，他淡淡道：“剛纔那位是你哥？”
宋鈺珩勾了勾脣，“看你倆長得像複製粘貼的，也知道你倆是親兄弟。”
厲青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醫生，我們還是聊聊58號牀的病人，他的情況不太妙，再次手術的話……”
宋鈺珩心不在焉地聽他說話。
他沒想到厲青成是厲柏寒的弟弟，他們不在一個科室，值班時間不同，幾乎是錯開的。
要不是因爲58號牀病人，爲了配合醫療方案，他調整了時間，他們根本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厲青成說了半天，才發現宋鈺珩在走神，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醫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宋鈺珩回神，他盯着厲青成，“你哥身體不好？”
厲青成愣了一下，看着男神高冷的俊臉，鐵憨憨也沒多想，爲什麼宋醫生會對他哥感興趣，便道：“嗯，六年前做過手術，雖然術後恢復得很好，但是身體很脆皮，不精心照料就容易出問題。”
宋鈺珩皺眉，“六年前？”
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不得不讓他多想。
厲青成點頭，“對，宋醫生，你對我哥很感興趣？”
宋鈺珩嘴角抽了抽，看厲青成一臉八卦的模樣，他輕哼一聲，“誰對他感興趣？我們還是說說58號牀病人。”
厲青成：“……”
他怎麼覺得宋鈺珩認識他哥，說不定兩人之間還有一段愛恨情仇。
不是！
他瞎想的！
*
環境優美的咖啡館裏，上空飄蕩着貝多芬鋼琴曲，周圍喁喁人聲，都是刻意壓低了音量。
靠窗位置坐着一對璧人，郎才女貌，這個位置得天獨厚，無論是進咖啡廳的人，還是從窗前走過的人，都會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們。
厲柏寒對那些目光視若無睹，他讓服務生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吃了一把感冒藥下去。
妙依人坐在他對面，看他面不改色的吃藥，眉宇間皺起一道深壑，“寒哥，你生病了？”
厲柏寒把感冒藥揣回西裝口袋裏，面無表情地盯着妙依人，不答反問，“你昨天去過厲宅？”
妙依人擱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蜷縮起來，她垂着眼瞼，“是，我去拜訪了伯母。”
“以後別去了。”厲柏寒說。
聞言，妙依人猛地擡起頭來，錯愕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哥，你說什麼？”
厲柏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媽心思單純，很好忽悠，別人說什麼她信什麼，我不希望她的善良被有心人利用。”
妙依人臉色慘白，她的脣輕輕抖着，“你的意思是、是我利用她？”
“有些話我並不想說得過於直白，但是我發現不說清楚不行，”厲柏寒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得冷酷而絕情，“妙小姐，我從未喜歡過你，希望你今後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妙依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一顆心像被鐵錘重重砸碎了，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眼淚幾乎在一瞬間衝出眼眶，“寒哥，可是我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