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沒說。”
厲柏寒盯着她,目光逐漸變得嚴厲,“宋唯一,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如果此刻換作是別人把宋薇薇的遺像丟了,那明年的今天,對方的墳頭草都長出三尺了。
可這個人是宋唯一,他生氣歸生氣,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宋薇薇把嘴脣往裏一收,連忙搖頭,他慣着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厲柏寒心裏有火,擡手捏住她的臉頰,“你膽子肥了,是不是拿準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宋薇薇臉頰被他捏得很痛,感覺都已經捏變形了,她抽着涼氣說:“厲總,我就嘴瓢了,我真沒動照片。”
就算動了,那也是動她自己的。
她還活着,遺像都貼墓碑上了,晦氣不晦氣?
厲柏寒眯眼瞧着她,顯然對她話裏的可信度存疑,“沒動你剛纔說丟了?”
“都說我嘴瓢了,”宋薇薇拍開他的手,用手背蹭了蹭臉,“你懷疑我至少拿出證據來,沒憑沒據的你就是在誣賴我。”
厲柏寒簡直氣笑了,“宋唯一,你現在是倒打一耙麼?”
“反正沒證據就不是我拿的,厲總,給人定罪總要讓人心服口服吧?”宋薇薇是打算抵死不認。
不過厲柏寒的態度着實奇怪得很,當初他對她不屑一顧,如今連丟張照片也要追查到底,深情裝給誰看?
厲柏寒磨了磨後槽牙,她打算不認,他還真拿她沒辦法。
宋薇薇收回目光,繼續修剪他的腳趾甲。
厲柏寒垂眸靜靜地看着她的側臉,她神情專注,某個瞬間,他會有種錯覺,宋薇薇沒出車禍,她就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宋薇薇放下指甲剪,拿出雲南白藥噴在裂開的傷口上,帶着清涼的藥味瀰漫在空氣中。
厲柏寒感覺腳趾上火熱的痛感被清涼取代,舒服了不少。
“傷得不嚴重,就不纏紗布了,今晚晾一晚上,明天早上起來結痂了,穿鞋應該沒問題,”宋薇薇邊說邊收拾醫藥箱,然後把藥箱推到茶几下面。
她站起來,去客衛洗了手。
出來時,差點與不聲不響站在外面的厲柏寒撞個正着,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後腰撞在門把手上。
她疼得皺了下眉頭,擡眼瞪着他,“厲總,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厲柏寒看她揉着後腰,面露擔憂,“撞哪裏了,我看看。”
宋薇薇拍開他的手,她穿着連衣睡裙,他想怎麼看?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厲總早些睡吧。”
厲柏寒靠在牆上,雙手環胸而立,神情帶着幾分痞氣,“那我睡哪兒啊?”
“沙發,”宋薇薇毫不客氣道,“我家沙發挺寬敞的,裝下厲總肯定沒問題,那麼厲總晚安。”
說完,她揮了揮手,轉身往主臥室走。
腳剛邁開,她感覺身後一股大力將她扯回去,她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輕,就被人打橫抱起來。
她微眯了下眼睛,“你做什麼?”
“當然是睡覺。”
宋薇薇咬着牙,“厲總,你這樣登堂入室不太好吧?”
厲柏寒挑了挑眉,滿臉的痞氣,“晨晨說你進得了廚房上得了牀,我正好驗證一下……別動,一會兒給你摔了就別怪我。”
宋薇薇怕他真給她摔個狗啃泥,雙手牢牢摟着他的脖子,就算摔了,也要兩人一起摔。
厲柏寒簡直想笑,就她這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性子,就與宋薇薇南轅北轍,他怎麼會頻頻錯認了她們倆?
厲柏寒抱着她進了房間。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閨房,上次來時,這間主臥室的門是關着的,他也沒有第一次去別人家,就往人家主臥室鑽的癖好。
這會兒才瞧見房間裏的真貌。
主臥室很大,足有三十幾個平方,除了主衛以外,還有一個衣帽間。
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書架旁邊有個小工作臺,工作臺上放着各式各樣的雕刻打磨工具,牆上掛着好幾副護目鏡。
厲柏寒不知道別的女生閨房是什麼樣的,但是宋唯一的閨房卻讓他覺得特別,就像她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一樣很特別。
他粗略掃了一眼,將她扔在中間的大牀上,她在柔軟的大牀上連晃了好幾下,她顛得頭都要暈了。
她連忙從牀上爬起來,看厲柏寒走向工作臺,她連忙下牀跟過去。
工作臺上擺着一個雕刻了一半的玉石,那是前些天大哥拿來給她的,是江城那邊的訂單,一單工費二十萬。
厲柏寒站在工作臺前,拿起工作臺上的半成品端詳,“你就是在這兒雕刻的賀壽童子?”
餘光裏,他瞥見了旁邊的圖紙,畫得惟妙惟肖。
宋薇薇站在他旁邊,看着凌亂的檯面,她連忙收拾了一下,“最近在趕工,檯面沒來得及整理。”
“沒事。”厲柏寒把半成品放回去,他走到書架旁,書架上的書大多都與雕刻相關,還有一些國外的原文書。
他大致掃過去,發現有好些小衆原文書籍,比如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語言種類十分豐富。
他隨意抽出一本來翻開,裏面除了大量的圖片,也有很多文字。
“你還會這麼多語言?”厲柏寒回憶了一下宋唯一的簡歷,好像說她會六國語言,英語法語德語都很擅長。
宋薇薇淡淡道:“學習雕刻手藝,除了我們國家的一些工藝,也需要了解國外的知識,就順便去學了下語言。”
厲柏寒偏頭看着她,她不驕不躁,也不以自己的學識爲傲,倒是很難得,“別人學一門英語都要花好些年,你學這麼多語言用了多長時間?”
宋薇薇莞爾,“也沒多長時間,一種語言半年多吧。”
厲柏寒:“……”
凡學鼻祖,說的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