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186章 我給你講故事
    蘇沅和林明晰前往盛京一事拍板定論,林慧娘夫婦就開始爲他倆的形成做準備。

    聽聞盛京冬日極冷,生怕他倆凍着,林惠娘特特去城裏買了厚實些的棉布,每日在家裏除了做飯,就是在埋頭做棉衣棉鞋。

    林明晰去一趟盛京,書院中的功課難免耽誤,提前幾日就去了書院裏做準備。

    蘇沅成了家裏唯一的閒人。

    每日除了圍觀林惠娘做衣裳,就是在空耗時日。

    轉眼過去了七八天,到了他們出發的日子,銷聲匿跡的林家其餘人都不曾露面。

    出發前,林明晰特特與林慧娘和林傳讀說了一番話。

    林傳讀聞言無聲苦笑,說:“家裏已是這般情形了,我和你娘又怎會與他人爭論?”

    “你且安心去辦你的事兒,家裏一切都好,不必掛懷。”

    林家人的諸多行事已經讓林傳讀徹底涼了心。

    別說這些人至今不曾露面。

    就算是回來了,他也絕不會多說什麼。

    林慧娘連連跟着點頭,不放心道:“家裏倒是用不着你擔心,只是你這是第一次出遠門,身邊還帶着個沅沅,一路上你切記將她照顧好了,不可讓她受了委屈。”

    說着林慧娘越發的不放心,甚至有點後悔之前答應了讓蘇沅同行。

    她說:“沅沅是孩子心性,你穩重些,又是哥哥,若是她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好生與她細說,她是能聽得進去話的,不可一味地兇她,記住了嗎?”

    林明晰哭笑不得的應好,說着不由自主的看了正在前前後後的搬東西的蘇沅一眼,笑道:“娘你放心,委屈不着她。”

    再說了,蘇沅哪兒是能受得住委屈的性子?

    林慧娘細細的叮囑了林明晰一番,到底是不放心,最後又拉着蘇沅小聲叮嚀了好一會兒,揹着人悄悄給了蘇沅一個小小的荷包,把想到的都說了好幾遍,纔在林傳讀的催促下放開了手。

    蘇沅趴在馬車的窗子上遙遙揮手,笑呵呵的半點不見發愁。

    看着還挺高興。

    林慧娘見了無奈一笑,搖頭道:“到底是個孩子呢,滿心滿眼想的都是玩兒。”

    林傳讀聞言跟着笑了。

    他說:“孩子就是孩子,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一路上都打點好了的,不必擔心。”

    林慧娘強撐着笑說了是。

    兩口子站在村口,目送着馬車走遠,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慢慢回去。

    沅和林明晰與南歌離一同進京。

    有了南歌離的打點,着實是省了不少事兒。

    代步的有馬車。

    喫的有人去辦。

    他們只需要該上車時上車,車停下休整時,自行溜達活動活動筋骨。

    天黑就倒車上睡覺。

    萬事都有人安排好了,除了無聊什麼毛病也沒有。

    出發的前兩日,蘇沅還沉浸在第一次坐馬車的驚喜中無法自拔。

    可到了第三日,她就逐漸沒什麼精神了。

    從這裏到盛京,滿打滿算,加快進程,起碼也得兩個月。

    但是兩個月都在馬車上度過。

    光是想想這一路上的枯燥,蘇沅就很想扭頭跑回去。

    她無精打采的窩在車廂裏嘆氣。

    林明晰見了,有些好笑。

    “無聊了?”

    蘇沅翻了個有氣無力的白眼,呵呵道:“不然呢?”

    林明晰笑而不語。

    蘇沅瞥了一眼林明晰手裏的書,幽幽嘆氣。

    “好吧,無聊的可能只有我。”

    林明晰從書院中帶了不少書回去,啓程那天就都帶上了。

    他跟蘇沅在同一個車廂,但是每日蘇沅只要是醒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在看書。

    不光是看,有時候還會提筆在桌案上寫寫畫畫。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寫什麼。

    反正林明晰手裏一刻都沒停過。

    看着也不像是無聊的樣子。

    似是聽出了蘇沅話中的微妙,林明晰無奈輕嘆,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說:“那要不我陪你說會兒話解悶?”

    蘇沅白眼翻得更大,想也不想張嘴就說:“你那是陪我解悶嗎?”

    “你是憋着勁兒的讓我更鬱悶纔是吧?”

    林明晰昨天跟蘇沅聊了一會兒,沒聊之前都還好,聊完了,蘇沅頓時就更鬱悶了。

    以至於到了這會兒,她還不想跟林明晰說話。

    她明明白白的把嫌棄寫在了臉上,林明晰不知作何表情,只能是說:“那我給你說個故事解悶兒?”

    蘇沅半信半疑的瞪圓了眼,不太相信地說:“你還會說故事?”

    林明晰笑了。

    “聽聽?”

    蘇沅遲疑了一下,不太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硬邦邦道:“也不是不行,先說來聽聽。”

    林明晰說的故事,與蘇沅自己知道的,和在各種閒書中看到的不一樣。

    不是風月小調兒。

    也非鬼怪傳奇。

    而是歷史史書。

    他語調不疾不徐,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溫聲慢語的娓娓道來,將一副千年瑰麗之景緩緩在蘇沅的眼前展開。

    蘇沅一眼也看不進去的枯燥史籍,在他的描繪下多了不可說的意境,引人入勝。

    蘇沅不自覺的聽得入了神,林明晰放慢了語調,輕聲慢語的嗓音在車輪的滾滾中變得飄渺,順着風就緩緩飄向了遠方。

    蘇沅不知什麼時候就睡着了,靠在車壁上睡得呼呼的,小嘴還不自覺的張開了一些。

    難得的憨態。

    林明晰忍着笑將人扶着躺在了鋪出來的牀板上,重新又拿起了書。

    路上有了林明晰的神乎其技的講故事技能解悶,時不時的再看看外邊逐漸變了色調的景色,漫長的路程似乎也沒設想中那般難熬。

    不知不覺間從南入北,沿途所見之景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從綠到白,不過是頃刻之間。

    儘管馬車的車廂事先做了保暖的夾層,車廂裏也燒了溫暖的火盆,可初入北境的蘇沅和林明晰還是不太適應這個的寒冷。

    每日除了必要的時候,甚至都下不了幾次車。

    蘇沅窩在暖融融的毯子裏,看着林明晰在搖晃的車廂中依舊筆耕不綴,有些茫然的問出了許久的疑惑。

    “你看的這些,不像是下場考舉人的書吧?”

    託了林明晰的福,對科舉制度一無所知的蘇沅也逐漸瞭解了一些相關內容。

    林明晰目前看的這些書,包括他時不時寫的文章,都與考舉無關。

    看起來,更像是中舉後看的。

    林明晰沒想到蘇沅這麼敏銳,頓了頓就忍不住笑了。

    他說:“這你都看出來了?”

    蘇沅切了一聲,說:“我又不是瞎。”

    她跟林明晰不分晝夜的都在這一個車廂裏湊合,她就算是瞎,這麼長時間也該看出來了。

    林明晰笑了一聲手中筆不停,漫不經心道:“有備無患罷了,若是能成,也是好事兒。”

    蘇沅聽得一知半解的,茫然眨眼。

    “什麼意思?”

    林明晰笑笑不再多言,只是說:“等我一下,這裏寫完了,就給你接着說昨日的故事。”

    故事聽多了蘇沅有點膩歪,聞言也沒多大興趣。

    可這滿天白皚皚的,也沒地兒可去解悶。

    只能是悶悶的說好。

    林明晰嘴裏的故事說了一個又一個,在蘇沅快要徹底喪失興趣之前,兩個多月後,他們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盛京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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