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332章 成人時刻
    長大成人的一刻來得毫無徵兆。

    衣衫上的刺目血跡,不光是林明晰受到了驚嚇。

    當事人蘇沅本人也嚇得不輕。

    當夜她面無人色的摁住了想跑去請大夫的林明晰。

    緊接着就痛苦的躥進了南歌離的屋子。

    女孩兒該長的地方她都長了。

    但是女孩兒該準備的東西。

    她沒有。

    大多數姑娘家,在十二三歲時就有了成人的標誌。

    但是蘇沅許是幼年時過得太苦了,營養始終跟不上的緣故,遲遲拖到了及笄前一刻。

    南歌離對此驚喜又意外。

    親自將以爲都料理妥當,將喝了薑糖水的蘇沅塞進了被子裏,神色不太自然的出了房門。

    要去給不放心在門口守了大半宿的林明晰,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明晰本就是聰明人。

    南歌離話說幾句點到爲止。

    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籠罩在臉上的焦急散去。

    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可說的赤紅。

    他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南歌離狹促一笑,悠悠道:“歷經這麼一遭,姑娘就是真的長大了,也是到了可爲人妻,爲人母的時候了。”

    “清行,你可得加緊着些了。”

    林明晰微不可聞的低聲應是。

    面紅耳赤同手同腳的走了。

    南歌離站在門口看了唏噓許久。

    扭身進屋就摁着蘇沅叮囑注意事項。

    難熬的一夜過去。

    蘇沅沒能起身。

    從一開始的窘境到後來的坦然。

    蘇沅心底裏並未真的將這個當作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不就是大姨媽嗎?

    她上輩子來得還比這早些呢。

    然而一夜過去,徹夜難眠的蘇沅爲此吃盡了說不出的苦頭。

    她曾經聽人說過,有些人疼起來,是能要命的。

    但是她本人不曾經歷過,完全沒概念。

    歷經昨晚一夜,蘇沅終於領略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麼滋味……

    她面色慘白的抱着被子,氣若游絲的哼唧。

    “先生,這要疼多久啊……”

    再疼下去,人就要沒了。

    南歌離見蘇沅疼成這樣心中有異,安撫似的給她擦了擦頭上的汗,輕聲道:“這自然是因人而異的。”

    “不過你這麼疼下去也不是法子,我已經差人去請大夫了,一會兒讓大夫好生瞧瞧。”

    爲這種事兒請大夫。

    蘇沅覺得有些丟人。

    但生理上的痛苦勝過了一切。

    她生無可戀的把臉捂進被子嗯了一聲。

    南歌離皺眉起身去催問大夫到哪兒了。

    林明晰昨夜險些鬧了烏龍。

    尷尬的一夜沒能閤眼。

    索性就找了些醫書來看。

    書中寫的零零雜雜的不少,他一個字沒能看進去。

    等天色稍微亮些了,就趕緊着爬起來去了廚房,不太熟練的回想着書中寫的,剁碎了老薑熬了糖水,端着給蘇沅送過去。

    他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碰見南風領着大夫進來。

    林明晰臉色微微一變。

    南風示意他稍安勿躁,親自將大夫領着進了門。

    然後才退了出來。

    他奇怪的看着林明晰手裏散發着濃郁氣味的薑湯,滿面不解。

    “林公子熬這做甚?”

    蘇沅不舒服的緣由到底牽扯到女兒家的私密事兒,不可大肆宣揚。

    故而南風只知蘇沅不適。

    緊趕慢趕的去請了大夫。

    究竟爲何卻不清楚。

    聽出他的茫然,林明晰不太自在的嚥了咽口水,紅着臉說:“老薑驅寒,我想着喝了薑湯或許能好受些。”

    南風恍然的哦了一聲,然後才說:“大夫來了,自會對症開方,林公子不必憂心。”

    林明晰不放心的扯着嘴角露出個笑,控制不住的朝着屋內張望。

    過了一會兒,林明晰手裏的薑湯熱氣都快散盡了,南歌離走出來看了林明晰一眼,面無表情的對着他說:“你跟我進來。”

    林明晰見她面色不佳,心裏咯噔一下拔腿跟了進去。

    屋子裏,蘇沅正抱着被子坐着,隔着一層簾子,一臉絕望的聽老先生掉書袋。

    正說個不停的老大夫見來人了,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盯着林明晰看了一眼,狐疑道:“這位是?”

    南歌離掀起簾子進內,又將簾子拉好,伸手掩了掩蘇沅身上滑落的被子,淡聲道:“這是她夫君,有什麼需仔細留心的,大夫不妨跟他細說便是。”

    老先生抹着鬍子嗯了嗯,慢慢悠悠的又開始叨叨叨。

    林明晰擰着眉聽了半晌,老大夫說的話,他竟真聽懂了幾分。

    他沉聲道:“您是說,內子體內積寒深重,不利壽數?”

    老大夫露出個孺子可教的笑,頷首道:“令夫人年紀不大,但體內積寒之深乃是罕見,若是老夫猜測不錯,夫人幼時,時常接觸寒涼之物吧?”

    蘇沅是半道上穿過來的。

    一睜眼就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一嘴的迷藥湯。

    這會兒聽老大夫問起經年之事。

    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喫力的搜索着原主的記憶,過了好一會兒纔不太確定地說:“冬日在河邊洗衣裳算嗎?”

    不光是洗衣裳。

    她還被人推到河裏好幾次。

    只是每次都是原主那個作孽的白蓮花妹妹乾的好事兒。

    每每都是不了了之。

    老大夫摸着鬍鬚的手頓了頓,點頭又搖頭。

    “是也不是。”

    蘇沅徹底茫然了。

    “那是爲何?”

    老大夫眯着眼估摸了一下時間,擡手將插在蘇沅合谷穴處的銀針拔出,盯着針尖看了半晌,凝聲道:“夫人幼時,是不是時常喫一種叫做銀黃的東西?”

    蘇沅徹底懵圈。

    “銀黃?”

    “那是什麼?”

    林明晰昨夜才緊急翻閱了不少醫書,這會兒聽到銀黃二字,眼底立馬閃過一絲冷意。

    他說:“銀黃,又名寒葉草,本身無毒,但其本身寒意深重,常人喫上些許無礙,但對女體不利,有礙孕育。”

    他艱難的停頓了一下,沉聲道:“大夫說的銀黃,可是這個?”

    老大夫大約是沒想到林明晰知道得這麼多,喫驚之下盡是讚賞。

    他笑着點頭。

    “不錯,正是此物。”

    他緩緩將銀針收好,慢條斯理地說:“常人哪怕是接觸寒涼之物,也難以在體內積聚如此寒氣,夫人積寒深重,甚至月事來得甚晚,也是因此物所致。”

    “只是此物雖有致寒之用,少量卻不得行,必須得大量長期服用,老夫觀夫人脈象及面色,想來都是因食用此物之過。”

    簾子背後,南歌離的臉已經徹底黑成了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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