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444章 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
    蘇沅雖不懂如何製作脂粉。

    可用來製作的材料,她全都知道。

    也清楚來歷。

    來的路上,她暗中猜測會不會是什麼成分引起了過敏,理應不是大事兒。

    可當親眼瞧見木小姐臉上可怖的瘡泡,她的心立馬就涼了一半。

    這絕不是過敏能引起的效果。

    蘇沅生怕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引起木小姐的不適,匆匆壓下眼底不可說的驚悚,微微垂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才溫聲說:“請問小姐,買回來的東西用了多久後有了這種症狀?”

    木晴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不到一刻鐘。”

    蘇沅暗暗抿脣。

    “那除了畫舫上買來的東西外,您中途用過別的嗎?”

    木晴搖頭。

    “不曾。”

    蘇沅略帶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

    就在這時,前去拿脂粉的嬤嬤拿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蘇沅將那個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折皺。

    “這脂粉,買回來後有沒有被人動過?”

    木晴不等開口。

    她身旁的丫鬟就搶先道:“怎麼可能被人動過?”

    “從畫舫上拿下來,就一直都是這樣。”

    從蘇沅進門開始,這丫鬟就再三插嘴。

    蘇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輕輕說:“木小姐身邊的這個姐姐倒是不錯,很是爽快。”

    主人家沒答言。

    一個丫鬟三番兩次的搶着開口。

    說得好聽些是直爽。

    說得實在些,就是沒規矩。

    木夫人不悅的看了蘇沅一眼。

    轉而對那個丫鬟道:“放肆!”

    “這哪兒有你插嘴的機會!”

    丫鬟俏白了一張小臉沒敢吱聲。

    木夫人不滿的看向蘇沅,冷聲道:“你說的法子,能想出來了?”

    蘇沅爲難的擠出了一個笑,說:“您先別急,讓我試試便可有結論。”

    屋內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蘇沅。

    蘇沅咬了咬牙,心一橫用指腹挖出一點淡粉色的脂粉抹到了自己的手上。

    生怕效果不夠似的,還狠心多挖了一些。

    東西剛上手。

    蘇沅的手背就隱隱有一種被火灼燒的恍惚感。

    隨着時間延長,不適感也在逐漸加強。

    衆人都不解的看着蘇沅的動作。

    蘇沅擰眉盯着手背不動,心裏暗暗的在數時間。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蘇沅的手背上就起了刺目的紅色水泡。

    與木小姐臉上的瘡一模一樣。

    木夫人見狀驚怒的攥緊了手裏的帕子。

    木晴更是被嚇得尖叫出了聲。

    蘇沅面帶歉意的微微一嘆,將脂粉盒子小心收好,對着驚慌失色的木晴說:“小姐不必驚慌,我大致已經知道怎麼解決這事兒了。”

    她嗓音溫和清脆,字裏行間自然帶着一股莫名讓人安心的力度。

    木晴紅着眼看着她,啞聲說:“當真?”

    蘇沅輕笑點頭。

    “您且安心修養,我與夫人去外頭聊聊,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放心吧。”

    對木晴稍加安撫,蘇沅扭頭就看向了木夫人。

    “夫人,咱們出去說吧。”

    木晴膽兒小柔弱。

    木夫人也不想她再三受驚。

    故而沒反對蘇沅的提議,甩手走在了前頭。

    一行人回到花廳,木夫人坐在上首,冷冷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沅將拿着的脂粉盒子往桌上一放,苦笑道:“夫人,此樁意外,我還真有幾句話想說。”

    做好的脂粉是蓬鬆散開的,就算裝到了盒子裏,也是鬆散的。

    輕拿輕放還好。

    可一旦經歷運輸後,倒來倒去的,盒子裏裝着的東西,就會將原本精緻的盒子內部弄得很髒。

    甚至還有散出來的風險。

    當時成立紅袖招時,蘇沅爲求別緻,在市面上脫穎而出。

    關上門跟匠人們研究了許久,這次琢磨出壓制的法子。

    簡單地說,就是將做好的脂粉裝到盒子裏後,再用特製的工具自上往下壓一遍。

    壓縮的模具上雕刻着不同的花樣,也代表這不同的香味。

    被壓縮過的脂粉質地更加緊實,也不容易壞了形狀。

    在賣出之前,畫舫裏的姑娘也會打開盒子查看。

    有損毀的絕對不會賣到客人手裏。

    之氣在木晴屋子裏,剛打開這盒子時蘇沅就覺得不對。

    按木夫人所說,這東西進了府後就沒用過。

    按理說表面上的印花理應是完整的。

    可脂粉表面無雕花形狀。

    用手一觸質地也很是鬆散。

    根本就不是原封不動的模樣。

    排除了木家母女自導自演的可能,唯一能說得通的解釋,就是這脂粉被人從中動了手腳。

    被人加了多餘的東西。

    蘇沅將自己的猜測說完,苦澀道:“夫人莫要覺得是在下推卸責任,實在是此次意外並非脂粉之故,故而我不得不多解釋幾句。”

    木夫人面沉如水的看着蘇沅,咬牙道:“你是說,有人故意動了手腳加害我女兒,順便栽贓你?”

    蘇沅嘆氣。

    “我不敢這麼說,可我剛跟您如此分析,也是有原因的。”

    “畫舫上的東西都是從浣紗城送來的,每隔着兩月送一次貨,賣給木小姐的東西,與畫舫上剩下的乃是同一批。”

    “就在今早,畫舫上剩餘的貨,以及出入的登記賬冊,都被順天府的官爺帶走了,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順天府一問,隨意找上兩盒來對比一番,您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事發突然,蘇沅根本不可能有對畫舫上的東西動手腳的可能。

    木夫人深深的盯着蘇沅看了半晌,壓制着怒氣對着身後的丫鬟說了幾句話。

    那丫鬟急匆匆的領命去了。

    蘇沅見狀心知有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裏叫苦。

    手背上的瘡又癢又火辣辣的實在難受,只能絞盡腦汁想法子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下愚昧,看不出小姐這傷是如何造成的,不知請來的大夫是怎麼說的?”

    木夫人沉沉道:“中毒。”

    生硬的兩個字內涵着無數寒意。

    蘇沅幽幽一嘆,無奈道:“在下開門做買賣,講究的是和氣生財,與木小姐前無舊恨,後無糾紛,我何苦如此?”

    “夫人,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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