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541章 難不成你以爲林明晰是好人?
    南侯府的門房原本正在湊頭討論什麼時候會下雪。

    見蘇沅來了,趕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小姐您回來了。”

    蘇沅嗯了一聲,避開了蹲在前頭給自己做墩子的門房,自己拎着裙襬在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半趴着的門房尚未回神,就聽到蘇沅說:“以後不必如此,馬車裏有現成的小凳子,我自己也能下來。”

    “地上涼意重,快起來吧。”

    趴着的人一臉侷促地站了起來,蘇沅被迎面吹來的寒風刺激地打了個哆嗦。

    春華低聲說:“門外風大,您先進去吧。”

    蘇沅回頭見她們將帶來的盒子都拎上了,邁步走在了前頭。

    “娘今日可在府上?”

    “在呢在呢,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報。”

    蘇沅帶着人逐漸走遠,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先前趴在地上的那人似是還沒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小姐與旁人不太相同……”

    做門房的,除了迎來送往看門守戶,另外一個活兒就是有主子的馬車到時,趴在地上給不方便下車的主子們墊腳,以免主子們摔着碰着。

    這人在門前守了一段時日,趴下被人踩着早已成了常態。

    可蘇沅卻不曾踩他。

    另一人聽見這話,搓着手笑出了聲。

    他說:“咱家這位小姐,與旁人不同之處可就太多了,你剛來不久不知道情況,小姐不光是沒踩着你下車,在這門前守過的下人,她一個也沒踩過,之前王嬸兒家的小柱子因王嬸兒病重在院子裏躲着哭,被小姐碰上了生是得了銀子救了他孃的命,否則啊……”

    “總之咱家小姐心善着呢,往後你多見幾次就知道了,她從不爲難下人的。”

    ……

    蘇沅解開披風進了裏屋,剪月立馬就端着熱水走了上來。

    “外頭風寒,您先喝點兒熱水暖暖身子。”

    蘇沅接過剪月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回頭就對上了南歌離含笑的目光。

    “寒風颳骨似的疼,前幾日還跟我抱怨說盛京城冷得厲害,今日怎地想到來了?”

    蘇沅放下茶杯嘖了一聲,走上前自然地挽着南歌離的胳膊,笑嘻嘻道:“寒風再冷,也不耽誤做閨女的惦記娘啊。”

    “再說了,抱怨兩句就得了上好的狐皮子做衣裳,我回去後愣是歡喜得沒睡着覺,恨不得日日都來抱怨幾句纔好呢。”

    南歌離聽言半是好笑半是憐地戳了戳蘇沅的眉心,笑罵道:“敢情不是想我了,是惦記我的好東西來了。”

    她拉着蘇沅的手摸了摸,眉心微皺。

    “這手怎麼這麼涼?難不成在路上受了風?”

    蘇沅歪在椅子上笑得咯咯的,樂不可支地說:“車壁裏早就塞上了厚實的棉花,車簾也是加了厚的,就算是風也是一絲都灌不進去的,我手涼就是天生的毛病,捂再厚實也沒用。”

    見蘇沅不以爲然的樣子,南歌離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

    “就你想得開。”

    “你的體寒之症不是去看過開了藥嗎?這幾日藥可按時喝了?”

    提起喝藥蘇沅苦了臉,點頭說:“喝了喝了,一頓不落的都喝了,您只管放心就是。”

    生怕南歌離再一時興起找人給她診脈開藥,蘇沅趕緊說:“我今日來是來給您送年貨的。”

    “年貨?”

    “對啊,聽說都是您喜歡的。”

    許嬤嬤將南歌離從小照顧到大,南歌離的喜好她自然是能拿捏得穩。

    打包好了讓蘇沅送來的,雖不起眼,可樣樣都能合上南歌離的口味。

    東西不必貴重,這種被人惦記在心裏的感覺纔是最窩心的。

    南歌離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了笑,示意剪月將裝滿酥肉炸丸子的盒子蓋好。

    “難爲你婆婆惦記着我,我這裏備了些東西,你回去的時候記得都帶上。”

    蘇沅說來蒐羅東西說的是玩笑話,不曾想南歌離還真給準備了。

    來時拎着盒子。

    走的時候塞滿了馬車。

    這還是因南侯不在府上,否則馬車還能再滿一些。

    蘇沅抱着小暖爐感慨萬千,悠悠道:“回孃家真好,連喫帶拿的還不會遭人嫌棄。”

    剪月聽言樂出了聲。

    南歌離卻是一臉說不出的好笑。

    她擡手將蘇沅披風上的圍帽拉上來蓋在蘇沅頭上,摁住她的手不許取下來,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說:“對了,回去後你與你婆婆和林明晰說上一聲,後日與我出城一趟。”

    “你記得說清楚,需在城外住上一夜才能回。”

    蘇沅甩了甩腦袋,在寬大的帽子中艱難地露出了半張臉,不解道:“出城?”

    南歌離點點頭,輕聲說:“盛京城年前有祭冬節,高門大戶中內宅當家之人,都要帶着親眷去城外夫子廟祈福上香,上祈來年風調雨順,家中安泰平安。”

    “往年我都是自己去的,別人家鬧哄哄的一堆人,就我一人形單影隻,可今年不是有你了麼?”

    蘇沅聞言咧開了嘴,張開胳膊重重地抱了南歌離一下,笑得喘不上氣地說:“今年我隨您一起去。”

    南歌離挑起了眉梢:“只是今年?”

    蘇沅果斷搖頭:“不,往後的每一年,我都陪您一起去。”

    南歌離聞言露出了滿意的笑,怕蘇沅受了風,推了推她說:“趕緊上車,後日我去接你。”

    蘇沅踩着凳子上了馬車,不知爲何突然掀開了車簾衝着南歌離用力地擺了擺手:“孃親後日見!”

    南歌離笑得不行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下來。

    剪月跟在她身後轉身進府,走了一截輕聲說:“先前您未來時,小姐問奴婢可知世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人身上流出的血也可致人感覺奇癢無比。”

    南歌離眸光暗了一瞬,淡聲說:“你是怎麼說的?”

    剪月爲難道:“您曾說過萬事不可欺瞞小姐,奴婢就照實說了。”

    那樣的東西聽起來匪夷所思。

    可實際上就是南歌離親自研製出來的。

    剪月知情,蘇沅問起,她也就說了。

    南歌離不以爲意道:“那沅沅說什麼了?”

    剪月露出個古怪的神情,微妙道:“小姐說,也不知您會不會同意給她些玩兒玩兒……”

    蘇沅說這話時讓剪月愣了許久不知如何作答。

    南歌離聽了也是滿心說不出的無奈。

    都猜到是什麼了,還想玩兒,若不是蘇沅走了,她估計要揪人過來打一頓才覺解氣。

    南歌離眼底含笑地呵了一聲,故作怒道:“什麼都想玩兒,她想得美!”

    剪月同樣也覺得好笑,輕聲說:“奴婢瞧着小姐的模樣是不怕的,您爲何不讓小姐知道呢?”

    “難不成是怕姑爺忌諱?”

    讀書人性子清高孤傲,確實有不屑於毒之一道的人。

    剪月的猜測並非無理。

    可南歌離聽了面上卻帶出了幾分滑稽之色。

    她玩味道:“林明晰會忌諱?”

    “你難不成以爲,他就是什麼好人了嗎?”

    但凡林明晰是個正直的好人,吳家怎會亡覆得如此之快?

    林明晰肚子裏的彎彎繞,可比常人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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