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狀告本官?”
孫要聽着就有些好笑,這些人果然是目無王法。
“不錯,我要告的就是大人你。”
張海濤神色倨傲的說道,說着走到幾個老者之間提了個凳子就自顧自的坐在了公堂中央,龔瑞眉頭微皺,想要開口喝止。
“你要告我?你和本官告本官?你可能來錯了地方了,你如果要告本官,就請去合川府找知府大人告去。”
孫要的聲音漸漸發冷。
張海濤心中一突,這縣令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個時候你把這些人的案子結了,我也就不可能告了,完事之後你放了我侄子再放了賭場的人,我和徐管事他們再送你一些銀子就萬事大吉了啊。
“縣令大人,你爲何抓我那侄子?”
張海濤有些騎虎難下了,他並不想真正的撕破臉皮,真要去合川府告狀,自己一定會大出血。
“你侄子?誰是你侄子?”
孫要玩味的看着張海濤問道。
“張旭,南閣村保正。”
“哦,原來是張旭啊,他犯了一些事情,所以把他拿下了。”
孫要隨意的說着。
“敢問大人,我那侄子所犯何罪?”
“放肆,本官身爲朝廷命官,捉拿犯人,其中緣由豈能和你說?你竟敢和本官公然打聽犯人之事?來人,拿下。”
龔瑞他站在差役首位,早就在等着了,此時他聽到孫要的話,第一個走了出來,他一出來,跟着又出來幾個差役,都是剛剛臉色浮有怒氣的那幾人。
龔瑞將張海濤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張海濤身子比龔瑞還要肥胖,但是此時竟然被龔瑞一隻手就提了起來,雖然雙腿沒有離地,但是孫要看龔瑞這只是隨手一提,知道龔瑞功夫必然不簡單,否則也不會讓那麼多地痞流氓見到就害怕的人物了。
提起張海濤後,龔瑞隨手腳一踢,將張海濤坐下的凳子踢的遠遠的,幾名幫忙的差役一擁而上,將張海濤死死的壓着跪在地上。
張海濤何曾受過這等待遇,即便在合川府府衙上他也是座上賓,此時氣的疼的哇哇亂叫。
“啪!”
“張海濤,你可知罪?”
孫要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
龔瑞聽到孫要問話,放開了張海濤,那幾個衙役也只得退了回去,怎麼不打板子?他們心裏疑惑,剛纔可都是摩拳擦掌就等着了。
“我犯了什麼罪?”
張海濤沒有了剛纔的傲慢,小聲的問道,他這種銅臭商人最是明白好漢不喫眼前虧的道理。
“你欺壓鄉民,強賣強買,強迫他們低價賣土地給你,你可知罪?”
“胡說,我和他們都是公平交易。”
張海濤怒氣衝衝的說道,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幾個老頭。
“既然是公平交易,爲何他們要來告官?”
“大人,誰告我?他們都是自願的。”
張海濤不服氣的說道。
“各位,你們把剛剛的事情再說一遍。”
孫要看着這幾個老頭說道。
“罷了,罷了,大人,我們不告了,不告了。”
幾個老頭站在那,對着孫要鞠躬作揖,口裏卻說着不告了。
“吳志,你說。”
孫要看着吳志說道,他知道這幾個老丈都被那張海濤剛剛的氣勢嚇到了,也不強迫。
吳志一直跪着,也沒有起身,此時滿臉猶豫,他在思考得失,他是相信孫要的,此時不怕一萬怕萬一,他想的是萬一孫要搞不定張海濤,那他自己可就危險了,十五兩銀子雖然被姓張的害了去,但是至少命還在。
吳志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趴着,公堂一時陷入了沉默。
外面圍觀的也盡都是南閣村的村民,他們見爲首的幾人都不敢再告,自己哪裏還敢出頭。
“咚咚咚。”
就在公堂一片沉默,孫要臉色有些難看的時候,外面又傳來擊鼓聲。
“何人擊鼓,帶上來。”
來人是那屠戶苟全,孫要眼睛頓時一亮。
苟全被叫了進來,看到張海濤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多想,連忙跪下。
“小人苟全,求大人給小人伸冤。”
“苟全,你有何冤?”
孫要問道。
“大人,小人要告他,他欺壓小人,讓小人損失了五百兩銀子,小人還要告那徐掌櫃,小人借了徐掌櫃的錢,那徐掌櫃還沒有到期就來小人家中砸了小人喫飯的傢伙,還砸了小人的鋪子和家。”
苟全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這讓孫要有些意外,這苟全竟然不光敢當面告張海濤,竟然連徐掌櫃也告了。
“具體何事?你細細道來。”
孫要說完苟全就要開口。
“苟全,你說話可要想清楚了?”
張海濤大怒,對着苟全喝道。
“放肆,來人,掌嘴。”
孫要更怒,你簡直當本官不存在嗎?威脅了幾個老人和吳志,又來威脅苟全?
“遵命。”
龔瑞答應一聲,也不拿木板,兩個差役按着張海濤,龔瑞用手就是大耳光扇了過去。
龔瑞可沒有收過張海濤的好處,無非就是那日給孫要送銀子時候順手給了所有公人一人五兩銀子而已,這還是幾個富戶一起送的,龔瑞平常拿這些人沒有辦法,但他爲人也是從不恃強凌弱,早就對這些魚肉百姓的人看不順眼了,今天有機會收拾他們,如何不痛快?
兩巴掌就打的張海濤口鼻流血,掙脫了兩個差役的控制,磕頭求饒。
“苟全,你繼續說。”
孫要揮了揮手,讓龔瑞退下,對着苟全說道,他怎麼也是個現代人,對這種拳拳到肉的方法還是有些牴觸的。
“是,大人。”
苟全見到張海濤被打,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將自己借徐掌櫃銀子然後買了一百畝土地,接着又被這張海濤派人強迫自己簽了地契,就這樣每畝地又便宜了五貫錢被張海濤買了回去的事情一點不少的說了出來,還把那日孫要遇見他的時候被徐掌櫃毆打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龔都頭,即刻派人捉拿徐掌櫃。”
“是。”
龔瑞馬上吩咐人手前去拿人。
“張海濤,你還有何話說?”
孫要看着張海濤問道。
張海濤低着頭,眼裏迸發出仇恨的目光,你收了我的銀子,竟然還這樣對我?不過他不敢說出來,說出來那是自討苦喫。
張海濤還沒說話,吳志臉色一狠,也說出了自己被張海濤強賣強買的事情來,那幾個老頭見吳志說了,也不再害怕了,跟着說了出來,他們看明白了,孫要是真的想爲自己等人做主收拾這個姓張的。
一時公堂外面的人也是七嘴八舌,亂成一片,孫要沒有阻止,任由衆人辱罵,發泄。
張海濤聽着公堂之上的人聲鼎沸,心裏頓時慌了,他害怕了,這事情牽扯金額太大,受害人太多了,三千畝地,一畝地賺五兩銀子,自己可是足足賺了一萬五千多兩白銀,罰沒家產流放都是輕的,絕對能判自己斬首示衆了。
“大人,若是大人那日的數目嫌少,小人願意再多送十倍過來。”
張海濤跪着走到孫要的案桌前面,對着孫要小聲說道,他到現在還以爲孫要是覺得一萬五千兩銀子只給他送了一千兩而耿耿於懷。
“誰讓犯人行動的?他如果要刺殺本官怎麼辦?”
孫要對着龔瑞問道,龔瑞頓時臉皮一紅,這是他失職了,他又不能開口解釋就算他要刺殺你,我也能夠阻攔他,趕緊過去一腳將張海濤踢趴下,前面兩個差役拉起張海濤又丟回了公堂中央。
“哎喲。”
那一腳疼的他喘不過氣兒來,這一摔反而讓他摔的喘過氣來了,躺在地上呻吟道。
不多久,開始出去捉拿徐掌櫃的差役回來了,給龔瑞小聲說了幾句,龔瑞面色大變,走向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