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在問楊五的話,何來擾亂一說?”
孫要反駁道。
這孫大人真是快人快語,彭治博心裏暗道,他從一開始到現在也沒有說上兩句話。
“孫大人,皇上的意思是三堂會審,你當這裏是你的一言堂嗎?”
廖知府又是一頂帽子扣了上來。
“皇上讓三堂會審,可沒有讓知府參與,你若再敢插嘴,本官有權利連你也一塊兒掌嘴。”
孫要冷冷的看着廖知府,緩緩的說道。
“你。”
廖知府嚇了一跳,他覺得這個孫縣令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果當衆掌了自己的嘴,且不管孫要會受到如何懲罰,自己明天就可以上疏請辭了,堂堂知府被縣令掌嘴,不請辭還幹嘛?大宋朝廷的體統何在?
“孫縣令,廖知府說的不錯,三堂會審,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來人,這個楊五公堂之上出言不遜,掌嘴。”
林道臺怒斥道,那知府的隨從就走出來一人,抓着楊五就要掌嘴。
“砰!”
趙茂傑閃過去,一腳將這人踹飛。
“孫縣令,你是何意?”
林道臺使勁一拍桌子,再一次站立起來。
“這掌嘴之人是何人?”
孫要看也不看林道臺,對着趙茂傑問道,趙茂傑這次動手也讓孫要感到意外,此時趕緊開口問道。
“回大人,這人不是我縣衙之人,所以屬下將此人阻攔,恐他傷及證人。”
趙茂傑回答道,他飛檐走壁跑江湖多年,此時如何不知道怎麼開脫自己。
“難怪如此,將這擾亂公堂之人拿下,再敢有人擾亂公堂,就地正法。”
孫要冰冷的語氣,讓躺在地上呻吟着準備說自己是知府衙門的那人,閉口不言了。
這人被差役丟擡起來直接丟了出去,那些廖知府的隨從見趙茂傑拔出了刀立在身前,也無人敢動,主審官都說了格殺勿論,自己敢動,看這架勢,恐怕真敢殺人。
廖知府一臉鐵青,林道臺不甘心的坐了回去,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第幾次坐下去了。
“徐邦,你還不承認?”
孫要看着徐邦喝問道,讓廖知府心頭一緊,你可不要被嚇到啊,不要承認啊。
孫要其實心裏和廖知府一樣的想法,你可不要承認啊。
“不是我開的,大人就憑兩個賭徒作證,就推到我的頭上?”
徐邦果然沒有承認,讓廖知府和孫要都放心了。
徐邦經營元縣這麼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他相信就算賭場管事被抓了,只要自己沒事兒,那就不會有事兒,沒人會招出自己,那賭場負責人就是賭場的大掌櫃,和自己無關。
“楊五,你可知道那賭場所在地方?”
孫要問道。
“小人當然知道,小人還經常去賭。”
楊五奇怪孫要爲何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高大哥,你帶楊五和徐邦去指認現場如何?”
高路聞言立即答應,雖然他不懂指認現場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大概就是到那賭場去證明一下,然後讓這人無從抵賴罷了。
“如此,有勞高大哥了。”
孫要點頭說道。
“慢着,你既然叫他高大哥,那他不能出去,你讓你的大哥帶着這個徐邦去?說不得你會讓你大哥嚴刑逼供。”
林道臺阻止道,你讓你大哥帶人去,那肯定是幫你的人。
“放屁,老子豈會和你們一樣卑鄙。”
高路怒了,堂堂大內侍衛會對一個人犯嚴刑逼供?傳出去還不有損我大內侍衛的聲譽?
大內侍衛一般都是父傳子,所以大內侍衛人人都很看重這個聲譽問題,這也是爲何大內侍衛很少有投降和逃跑的原因,這可是要交給自己兒子的。
“老子我是二等大內侍衛,你污衊老子,老子不能罵你?”
高路乃是二等大內侍衛,也是正四品武將,而且宋朝文官看不起武將,武將更是不鳥文官,這侍衛又是皇上身邊的人,罵了你一個道臺,你還真沒辦法。
(宋朝沒有大內侍衛,宋朝樞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諸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都虞候爲殿前司正副長官,此時寫大內侍衛是方便大家閱讀記憶。)
林道臺聽到此人是大內侍衛,而且還是二等,只有自認倒黴了,這一刻,他有些羨慕彭治博了,不說話,少捱罵,這元縣上下居然沒有一個怕官的?
高路帶着幾名大內侍衛押着徐邦帶着楊五和楊思賢走了,出了縣衙就遇到陳陽了,難怪今天陳陽作爲師爺居然沒有出現在公堂上,反而是一個押司在那裏記着文案。
“高大哥。”
陳陽在衙門外見到高路出來,趕緊上前。
“陳師爺?我說今天怎麼沒有見到你,你怎麼不在公堂上啊?”
高路見到陳陽疑惑不解。
“我特地在這裏等你。”
陳陽扯着高路小聲嘀咕着。
在二人嘀咕的時候,龔瑞回來了。
“龔都頭,你這是怎麼了?”
高路抱拳問道,他見過龔瑞的身法,也見過趙茂傑的功夫,知道這二人都不在自己之下。
“高兄,孫大人呢?”
龔瑞抱拳還禮,慌忙問道。
“在審案呢。”
高路說完龔瑞就跑了進去,留下高路一頭霧水,隨即繼續和陳陽嘀咕起來。
“大人。”
孫要正在重審劉安。
“怎麼了?龔都頭怎麼一身的黑灰?”
孫要見到龔瑞好奇的問道,他知道龔瑞去查林平了。
“林宅被大火燒了,林平下落不明。”
龔瑞回答道。
“好啊,孫大人又去滅口了?還燒了林員外的屋子?”
廖知府聽到二人的對話,趕緊說道,這林員外燒了屋子他是不知道的,不過不管知不知道,都要先栽贓過去。
“龔都頭,那現場可以發現?”
孫要看都不看廖知府一眼,繼續問龔瑞。
“沒有發現。”
龔瑞猶豫了片刻,好像是想要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決定說沒有發現。
“知道了,龔都頭辛苦了,先去歇息一下吧。”
孫要點頭說道。
“是,大人。”
龔瑞隨即朝着右邊差役房走去。
“劉安,看來你還是不肯招了?”
龔瑞離開後孫要繼續審問劉安。
“笑話,大人一定非要我招,那我還能說什麼?大人不如直接把我砍了就是了。”
劉安怒道。
“你那侄兒和鄰居通姦,殺死那**的原本丈夫,你爲何爲他開脫?”
孫要看着劉安問道。
林道臺心中冷笑,你就扯着這一件事使勁兒審吧,那彭治博心中卻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那侄兒明明是被你屈打的。”
劉安又開始誣陷孫要了。
“那天我看到孫大人審案,何來屈打一說?”
“那姦夫**作惡,孫大人秉公辦理,你這狗官竟然爲他們開脫?”
“不錯,那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站着的那人就是個狗官。”
“這狗官上次不是被陳大人罷官了嗎?怎麼又穿上官服了?”
外面百姓不幹了,開始謾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