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天會，呵呵。”
孫要低聲再次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廖大人，斬天會這麼厲害，你說他會不會來刺殺本官？”
孫要問道。
“孫大人，你是個好官，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問林平的事情了。”
正所謂人之間死，其言也善，廖信才一直在勸着孫要。
“本官如果不過問那林平犯下的大罪，那本官還是個好官嗎？”
孫要反問道，這話將廖信才問住了，是啊，知道林平犯罪，卻假裝不知，那還是個好官嗎？
“林平犯法，本官就一定要抓住他，不管他是什麼綠林會的人也好，還是總督的人也罷，元縣的幾條人命，他必須還。”
孫要站起身來，沉聲說道，趙茂傑雙眼露出一絲敬佩之色。
“既然你不怕死，那本官就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
廖信纔想了想，說道。
“你不等總督來救你了？”
孫要好奇的問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這人轉變的太快了吧。
“大人，明人不說暗話，陝西路京兆府離元縣不過一日不到的路程，總督如果真的在意我的生死，他的命令昨天甚至前天就該來了，而到現在都沒有來。”
廖信才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充滿了怨恨。
“看來他把你拋棄了，不過我是把你藏在地窖的，你不怕我阻攔了他們的命令嗎？”
孫要問道。
“孫大人，你不會的，而且總督的命令，你一個縣令也是阻攔不了的，如果總督大人真的要提我出去，你肯定阻攔不住。”
廖信才說完，孫要也點頭，總督真的派人來，他也只好放人，最多事後向皇上上書，龔瑞和趙茂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擋的住總督的人馬，畢竟雙拳難敵四掌，何況總督身邊會沒有高手？
“你說的不錯。”
孫要承認了廖信才的說法。
“所以孫大人，你可要開堂？”
廖信才問道。
“開堂？開什麼堂？”
孫要反問道。
“開堂審理啊，不開堂如何做得證明？”
他是朝廷命官，認罪畫押也要走流程，否則會給人詬病，尤其孫要還是監察使，是言官。
“孫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廖信纔不等孫要說話，繼續開口說道。
“何事？”
“我上無父母，但是有個結髮妻子還有個兒子，我這次回去之後已經將他們送走安頓好了，至於我那幾個小妾我也管不了，孫大人結我案子的時候還請放過我那妻子和兒子。”
他的案子孫要還沒有結，自然也就還沒有抄家，如今也只是判了張員外的案子，沒收了他的土地。
“好，只要你如實招來，本官到時候定然不碰你兒子和妻子。”
禍不及家人，孫要還是很反感什麼滿門抄斬，至少他做不出來，其實廖信纔不說孫要也不會去刻意查抄，那張員外的家人不也還有宅子居住嗎？
那劉安聽到兒子的時候，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多謝大人，大人是在這裏問還是公堂上問？”
廖信才問道。
“就在這裏問，不必上公堂。”
“大人，我也招了，我也有家眷。”
徐邦本來半坐在地上，聽了孫要和廖信才的話趕緊跪着喊道。
“徐邦，那張海濤的一家老小還是住在原來的屋子裏，本官只是將他的土地全部充公。”
孫要淡淡的說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徐邦連連磕頭，就算有二十五斤重的枷鎖在身，他頭也還是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只要不抄家，不流放，那他即便被判了監禁也完全可以接受了。
孫要還是想先知道林平的事情，這個林平就算事到如今還是那麼的神祕。
“林平，我知道他和總督的關係非常近，因爲大人也知道了，他有總督的遷字令牌，而且是隨身攜帶，大人，你可知道隨身攜帶什麼意思？就是陝西路境內的所有大軍，林平隨時可以調動。”
“什麼？”
孫要驚得站了起來，這個林平，如果真是史斌的後人，如果斬天會真要造反？那陝西路的軍隊豈不是搖身一變就會成爲叛軍？
“大人擔心的可以林平造反？”
廖信才見孫要的反應就知道了，同時也在心裏發笑，果然只是個縣令啊，見識太少了。
“正是。”
孫要點頭。
“大人不必擔心，陝西路總督雖然是封疆大吏，但是卻並沒有多少軍權，陝西路也沒有多少大軍，最多就是提刑司的一些民兵，否則這次也不會讓冠軍大將軍帶通州大營來了。”
廖信才說完，孫要才稍稍安心，還好，這個林平，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如果林平隨時能調動十幾萬大軍，那還查個屁？直接跑路了。
“總督還真是信的過林平啊。”
趙茂傑感嘆道。
“何止是信的過，這林平和金國還有生意上的往來，據說一年要賺數百萬兩銀子。”
廖知府聽了趙茂傑的話，說道。
“這麼有錢？”
孫要不敢相信，一年賺數百萬兩？十年就數千萬兩銀子了？這是在說笑嗎？後世某個盛世，國庫也才四五千萬兩銀子而已。
“林平不缺錢。”
徐邦說道，他對林平最大的感覺就是這人和他們不一樣，這人不缺錢，更是從來都不會和他們計較。
“難道他入股你的賭場只是掩人耳目？”
孫要看着徐邦，分析道。
“戚，你元縣一個賭場能掙多少錢？”
廖信才嘲諷道。
“一年也能掙個上萬兩。”
徐邦見孫要看向自己，知道是要自己回答了，平常自己最驕傲的話題，此時竟然有一些不好意思說出來。
“看來果然是爲了掩人耳目了，是爲了讓大家覺得他就只是個員外。”
孫要點頭，看來自己剛剛分析的沒有錯。
“孫大人，你想這個林平有如此多的銀子，他手下會有多少人爲他賣命？”
廖信才繼續說道，孫要完全贊同他的說法，也明白爲什麼上次林平能帶那麼多死士來了，有這麼多銀子，怎麼會缺少肯爲自己拼命的人呢？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嘛。
“你知道林平和金國人做什麼生意嗎？”
孫要問道。
“布匹。”
廖信纔想都沒有想就說了出來。
“你如何知道的？”
孫要心中一動，這林平真的在元縣買布然後賣到金國去？
“是我開的放行條。”
廖信才也不隱瞞，他是合川府知府，開了放行條，出大散關自然可以，畢竟大散關也屬於合川府管轄。
“就只賣布匹嗎？”
孫要不相信，金國雖然不盛產布匹，但是也有生產，不至於高價從林平這裏買。
“應該還有其他的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具體。”
廖信才也不信林平光賣布就能賺那麼多銀子，不過有總督示意自己又有銀子收取，他自然不會蠢到去過問。
看來是走私了，孫要心想，他知道宋朝就比如說酒，不管是管釀還是官曲私曲，都是分區賣，不能跨區賣。
這林平膽子真大，竟然和金國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