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信才的交代下,孫要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當今朝廷的形勢,趙茂傑一個江湖中人在旁邊聽得都是心驚肉跳,這二人一個真敢問,一個真敢答啊。
趙昚這位天資聰明的皇上在準皇儲時候,和權臣秦檜關係很僵。主要是趙昚比較厭惡秦檜的屈辱求和。而秦檜也顧忌趙昚能力太強。趙昚的生父病故,秦檜於是上奏要求趙昚守制3年,因爲趙昚的皇太子身份並未確定,所以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秦檜是想借機免去他的皇儲身份,但高宗顯然不爲秦檜所動,守孝期滿,趙昚就繼續回宮。後來,秦檜病重,是趙昚及時得到消息,通知了高宗,高宗親自去相府探視,粉碎了秦檜和他的爪牙準備讓秦檜兒子當宰相的企圖。
趙昚被養在宮中將近二十年,卻一直未被確定太子的名份。主要原因有三:
首先就是高宗還是抱有幻想,想自己爭取再生個兒子出來。
其次秦檜的強烈反對。
再次是高宗的生母韋太后不喜歡趙昚,而喜歡另一個養育在宮中的趙琢。
直到韋太后死後,高宗使出了最後一招,給兩位準繼承人每人送去美女十名,過了一陣又把她們召回。
經過檢查,發現給趙琢的那十個都不是處女,而給趙昚的那十個都是完壁,於是,確立了趙昚的皇太子地位。
(歷史上這事情趙昚是聽從了史浩的意見。)
兩年後,金海陵南侵,高宗又準備下海逃命,皇太子趙昚上書,要求自己率兵迎敵。事先不知情的史浩知道後大驚,擔心犯了大忌,趕快讓皇太子上書謝罪,並要求隨皇帝一起出徵。金兵退走後。高宗決定禪位給趙昚,自己退居太上皇。
“皇上如今和太上皇關係很僵,太上皇仍然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皇上處處受掣,很多事情,皇上都要聽太上皇的意思,太上皇不點頭,皇上也不敢做,而如今很多封疆大吏,都是太上皇的人。”
這是廖信才的原話。
“哎,這皇上當的,也是悽慘啊。”
孫要感慨萬分,世人都以爲皇上就是九五之尊,哪裏會想到皇上竟然也要看人家臉色行事。
趙茂傑聽得冷汗都下來了,這種話任何人聽到都會冒冷汗,也只有孫要這種朝前意識的人才敢說。
“大人,這可是要牽連滿門的。”
趙茂傑不得不提醒一句了,你們二人在這裏居然這樣議論當今皇上,趙廖知府是必死之人,大人你可不要被牽連啊。
“秦檜呢?”
孫要好奇的問道,如今的皇上可是給岳飛平反的這位。
“病死了,啊,都死了十幾年了啊!”
廖信纔不可思議的盯着孫要,這個你都不知道?你踏馬怎麼當的縣令?偏偏你還把我搞成這樣。
“他要是沒死多好。”
孫要惋惜道。
“大人,皇上可是在去年就說了,嶽將軍是冤枉的,秦檜纔是奸賊。”
趙茂傑大驚,孫大人明明是青天模樣,怎麼會替那秦檜惋惜?
“我知道,嶽將軍當然是功臣,還是英雄,我是想那秦檜如果沒死,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孫要恨恨的說道,可惜沒有機會了。
幾人聽了孫要的話,都不以爲然,不過孫要真的是在惋惜,爲啥不穿的在前面一點呢?千刀萬剮了秦檜,改變一下歷史,也不枉穿越一場了。
“廖大人,我問的也差不多了,雖然沒有問出林平具體的事情,不過也知道了很多,本官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孫要說完就走了出去。
“多謝大人。”
廖知府對着孫要的背影說道,孫要能放過他兒子,他就滿意了,他這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結果正是最壞的打算。
外面,龔瑞在正門口守着,三人來到後花園,趙茂傑有些好奇,便開口詢問。
“廖知府,必須死,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孫要說道。
“不錯,這等貪官,必須死,而且是他主張殺死回春堂幾人的。”
龔瑞點頭贊同。
“劉安,判監禁吧。”
孫要又說道,這劉安只是以權謀私,倒是沒有想到要殺人,不過他肯定是知道他兒子要去殺人滅口。
“那徐邦呢?”
龔瑞又問道。
“殺人回春堂的證人,是廖知府的主張。”
孫要想了想說道。
“不過,那苟屠戶還有苟屠戶的娘,可是徐邦叫人逼死的。”
陳陽這時候走了過來,聽見孫要的話,接口道。
“這個是徐邦的過錯,他派人去逼債,逼死了徐邦的娘,他還叫人威脅苟屠戶,致使苟屠戶上吊,那繩子都是徐邦叫人拿去的。”
孫要點頭,這個徐邦,這個罪名,必須他承擔。
“如果這樣,徐邦也要死刑纔行。”
陳陽熟悉大宋律例,甚至強過孫要。
“他配合交代自己所犯過錯,檢舉揭發張員外等人有功。”
孫要斟酌着說道,他必須要讓衆人都服氣。
“有功勞?”
這犯人交代罪名還有功勞?
“這也算是自首吧?”
(宋朝已有自首經典案例,北宋:阿雲之獄。)
“大人,徐邦那恐怕不能算自首吧?”
陳陽弱弱的說道,他知道孫要答應了徐邦不殺他,這話還是他傳達給徐邦的。
“大人,民憤的話,百姓恐怕對徐邦的恨更大。”
龔瑞也說道,他最瞭解這些事情。
“無妨,徐邦監禁十年吧。”
孫要覺得徐邦的罪名確實不構成死罪,雖然宋朝單單開設賭場就夠了,但是孫要的思想可不會這麼想。
“大人,我們聽你的。”
陳陽聽了想都不想就說道。
“大人既然這麼說,那自然有大人的意思,我們聽大人你的。”
龔瑞也點頭贊同。
“不錯,大人哪怕放了徐邦,不光我們,就是滿城百姓也不會有意見,畢竟大人可是真正的青天。”
趙茂傑更不在意了,自己不也被提前放了嗎?
“陳師爺,既然這樣你就擬定審判結果吧,那廖知府,你監斬吧。”
孫要想起廖信才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又爲了自己的妻兒主動交代了一切,不知爲何不想見到他被砍頭。
“是,大人,我明日就安排,這些人早些判了也好早些給百姓一個結果。”
陳陽點頭答應,明日就辦。
兩日後,審判結果出來了。
廖信才,明日午時斬首示衆。
劉安,以權謀私判處監禁十年。
徐邦,雖主動交代過錯,但開設賭場,逼死苟全和其母親,罪不可恕,判處監禁十年。
徐邦心裏那個樂啊,那個感激啊,監禁十年,那可是從輕發落,還是特別輕,因爲不斬首也還有流放發配。
一日後,廖知府被孫要斬首。
事情傳到珙縣,傳到合川府,傳遍整個合川府,人人都知道元縣出了一個青天孫要,連知府都斬首。
合川府外倒是沒有什麼人知道,畢竟出入府外都需要路引,並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有路引出去了就是難民身份。(身上有銀子的人另算,有銀子需要路引,太簡單不過了。)
七日後,朝廷吏部指派了新的合川府知府上任,知府上任之後又派了新的珙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