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好狂妄的膽子,竟然敢辱罵徐大人?”
何知府聽了孫要的話,頓時大怒,哪怕是當今皇上,也不可能如此說宰相大人的話是放屁吧?
不止是何知府,就是那圍觀的百姓,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了。
龔瑞此時很想大聲發笑,公子實在是,實在是牛逼啊。
秦智和彭治博就不用說了,身爲官場中人,最講究的就是上下尊卑,哪怕權利極大的四品官在無權無勢的三品官面前,也得面露尊敬。
尤其是彭治博帶來的差役,此時臉色變得爲難起來了,等下宰相要拿孫要,自己等人是拿人呢還是看戲呢?
“我狂妄?這位宰相大人一來就質問我爲何要誣陷秦智,敢問這位徐宰相,你知道事情經過嗎?身爲宰相竟然如此的武斷,不是和放屁一樣是什麼?”
孫要說道。
“哦,對了,忘了解釋一下了,放屁那纔是想來就來的。”
孫要又補充了一句。
這時候,人人的臉色都是極爲的精彩,這位大人無官無職,竟然說當朝宰相是在放屁,還沒完沒了的一直說個不停,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這可是前所未有,聽都沒有聽過的事情啊。
“你就是欽犯孫要?”
徐宰相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也不叫孫要爲孫大人了,之前他給孫要面子叫他孫大人,那是他知道孫要去了趟吐蕃將功折罪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孫要就能辱罵他。
“既然是欽犯二字,那就不是由你宰相大人來決定的了。”
孫要說道。
“皇上讓你進京,你爲何在這嘉縣不走?難道是怕進京受罰?”
徐宰相問道。
“你看不到我是在懲治貪官污吏嗎?”
孫要說道。
“混賬,無憑無據就要捉拿朝廷命官?你是何身份?竟然讓嘉縣縣令給你下跪?”
徐宰相怒道,他的這話孫要還真不好回答,孫要連皇上面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是欽差?
“你問我是何身份?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欽犯啊。”
孫要笑道。
“你?哼,本相不和你作口舌之爭,立刻回京面見皇上。”
徐宰相怒氣衝衝的說道,孫要說他是欽犯,但是皇上又要見他,徐宰相也不能把孫要咋樣。
而他身爲宰相,孫要自己都說自己是欽犯,他卻不能拿人,這是孫要擺明了欺辱他無能。
“彭大人,皇上讓你來嘉縣,卻是作甚?”
孫要看着側邊的彭治博問道。
彭治博頓時無語,孫要這是讓他站隊啊,不過,既然話已經問了出來了,他不站隊卻是不行的了。
“皇上讓我來輔助孫大人辦理嘉縣縣令一案。”
彭治博只好實話實說,既然說了實話,那就是站隊孫要這邊了,也等於是站隊皇上這邊,彭治博對這點還是分得清的,那邊雖然是宰相大人,但是如果不站在孫要這邊,這就是真正的欺君之罪了。
官場之上,爾虞我詐,一點口舌是非都可能害了性命,何況這還是落下欺君的口舌。
“彭少卿,皇上讓你協助孫要審理嘉縣縣令一案?你可有證據證明秦智犯案?”
徐宰相問道。
“目前倒是有人證和物證。”
彭治博回答道,人證就是馬六,兩個家丁還有後面來的老頭,物證麼,那個骷髏頭全城皆知,彭治博也是實話實說。
“舅舅,他打我,他屈打我的。”
秦智急忙說道。
“孫要,你竟敢當衆毆打朝廷命官?”
徐宰相抓住這一點,對孫要問道。
孫要反問道。
“公堂?這裏是你的公堂?”
徐宰相冷聲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都讓我審案了,那天下何處都可爲我的公堂。”
孫要說道。
“這麼說來,孫大人你是屈打成招了?”
何知府插嘴問道。
“知府大人啊,你下面出了這樣的貪官污吏,你竟然不知道?如此說來,你也難辭其咎啊。”
孫要冷笑道。
“放肆,你一口一個秦縣令是貪官污吏,你分明是強詞奪理。”
何知府也怒了,你這傢伙,在宰相面前,還這麼嘴硬,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宰相?何知府不是沒見過沒聽說過敢和宰相作對的人,但那些人都是什麼身份地位?這孫要是哪兒來的底氣,何知府就不明白了。
“老丈,你把剛剛說的再說一遍,你不要怕,我代表皇上替你做主。”
孫要不理會何知府,對着這老告狀的老頭兒和顏悅色的說道。
“你孫要,一個朝廷欽犯,你敢說自己代表皇上?”
何知府氣樂了,面前這個孫要還真是頭鐵啊,私調軍隊犯下死罪不說,還敢說自己代表皇上。
“你不信?那你問問彭大人。”
孫要說道。
彭治博在旁邊一陣頭大啊,他只知道自己來嘉縣是陳公公來傳話,說輔助孫要查案,哪裏知道孫要能不能代表皇上?要說能吧,確實是能,畢竟是皇上要自己來辦案的,要說不能吧,也確實不能,因爲只有口諭,沒有聖旨。
“哼!”
何知府沒有跟個傻子一樣去問彭治博,只是冷哼一聲不說話了,彭治博暗暗鬆了口氣。
“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老頭看着孫要,把剛剛的事情再說了一遍。
“何知府,你管轄境內居然發生這種欺壓百姓的事情,你說你是不是難辭其咎?”
孫要看着何知府問道。
“一面之詞,孫大人就信了一個老頭兒的話?就要說縣令的不是?”
何知府自然不會承認。
“秦智,有沒有這事兒?”
徐宰相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啊。”
秦智急忙搖頭。
“你,分明就是你叫人毆打的我兒子,這些差役肯定都知道,你居然說沒有?”
這老頭兒有些着急了,他聽人說了今天的事情時,離縣衙本來就很近,急忙跑來告狀,卻不想現在是這麼個情況。
按照大宋律例,誣告者反坐之,這秦智不承認,那宰相在這裏,他豈能有好?在百姓眼中,宰相那就是最大的,這老頭兒也是一時氣憤填膺,覺得孫要能代表皇上,就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老頭滿臉怒色的看着周圍的差役,這些差役明知道事情經過,卻沒人敢站出來說話,一個個都低着頭沉默不語。
彭治博一看差役的表情就知道,這老頭兒沒有撒謊,內心暗歎一口氣,可是辦案,卻不能靠看人表情來辦的。
“老丈,你不要着急,這縣令是對你兒子用刑了?”
孫要問道。
“是啊,孫大人,他們打的我兒子現在都下不來牀。”
老頭傷心難過的說道。
“秦智,你招不招?”
孫要問道。
“你誣陷我,我如何招?”
秦智不屑的說道。
“啪!”
“我要審案了,閒雜人等,給我退開。”
孫要拍了拍驚堂木,看着徐宰相和何知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