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麻嶺村兒這邊就帶了一個年輕人過來,這人正是阮浩。
阮浩的母親,一看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慘叫一聲就撲了過去。
孫要看的清楚,這阮浩估計就是一口氣吊着了,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阮族長,你敢對他用刑?”
孫要冷聲問道。
“我沒有對他用刑,他犯了族規,每個人都想收拾他,至於是誰動的手,孫大人可以自己調查。”
阮族長交了人,對孫要也不再客氣了。
“哼,喬知府,讓人扶着他們娘倆上車,咱們回去再說。”
孫要說道。
“是,大人。”
喬洛馬上安排了差役,叫阮浩擡上了馬車,一行人轉身離去。
“這,這麻嶺村兒的阮家,真的放人了?”
“孫大人怎麼說也是朝廷一品大官兒,啥叫一品啊?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阮氏三兄弟,個個都是身手不凡,他們居然服軟了?”
“孫大人身邊,豈會沒有高手?”
“孫大人身邊有沒有高手我不知道,阮氏三雄卻是實打實的高手,尋常十個八個人也近不得身子啊。”
“本以爲有好戲看,卻不想竟然是這般結果。”
圍觀的百姓搖了搖頭,跟在孫要隊伍後面往回走,進城後逐漸散去。
“爹,就放他們走了?”
阮七郎捱了一耳光,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七郎,疼嗎?”
阮族長面色難看的對着阮七郎問道。
“爹,這點小事兒,怎麼可能疼,只是,爹,我不明白,你爲何要放人。”
阮七郎說道。
“是啊,爹,他姓孫的,要來硬的,咱們難道就怕他們嗎?”
阮二郎問道。
“哎,他啊,是朝廷一品官兒啊,那相當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了。”
阮族長搖頭說道。
“一品官兒怎麼了一品官兒,咱們什麼時候怕過漢人?”
阮二郎怒氣衝衝的說道。
“咱們現在,已經歸順了漢人,漢人的軍隊來了,誰還會替咱們出頭?”
阮族長問道。
“實在不行,咱們可以找端木洞司啊。”
阮五郎突然說道。
“是啊,爹,實在不行,咱們回洞裏就是了,反正這些年,銀子也賺夠了。”
阮七郎好像忘記了剛剛捱得耳光,又開口說道。
“回洞裏?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回去?你回去後,有銀子也沒處花,漢人的花花世界,你們難道不喜歡嗎?哎,算了,你們也沒有在洞裏生活過,那地方,和外面比起來,不是人呆的啊。”
阮族長搖頭嘆息道。
“二郎,你功夫最好,你跟着進城一趟,找個機會,殺了阮浩。”
。。。。。。
孫要回到府衙,吩咐喬洛立刻找大夫給阮浩治病。
“孫大人,我有話說。”
阮浩躺在牀上,對着孫要低聲說道。
“小兄弟,你治好了傷,再說也不遲啊。”
孫要笑道。
“孫大人,我一定要說。”
阮浩掙扎着說道。
“行,你說吧。”
孫要坐在了牀邊。
“都是自己人,說吧。”
孫要見阮浩爲難的看着左右龔瑞喬洛等人,示意他不必擔憂。
喬洛聽了孫要一句自己人,心懷大慰,這一趟,沒有白走啊。
“麻嶺村,藏污納垢,裏面,裏面......”
“喬大人,他說的什麼意思?”
孫要臉色變了,對着喬洛問道。
“這,這下官也不知道啊,不過下官只是聽說,聽說......”
喬洛結巴起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亂開口。
“聽說什麼?”
孫要喝問道。
“聽說,那麻嶺村,私下有人叫做,叫做‘銷金窟’。”
喬洛說道。
“具體如何?”
孫要問道。
“下官不知道啊,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喬洛哭喪着臉,一個勁兒的說不知道。
“大人,喬大人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陳陽開口說道。
“喬大人乃是知府,那種地府是肯定沒有去過的,麻嶺村看來如果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也不可能讓喬大人進去的,再來就是,喬大人乃朝廷中人,平常人也不敢在喬大人面前提這事情,因爲提了可能就會引來潑天的麻煩。”
陳陽分析道。
“是啊,是啊,陳大人說的是,下官真的不知道。”
喬洛連連說道,他可不想因此而攤上一個瀆職的罪名。
“看來,只有等着喬洛醒了才知道了。”
孫要點頭說道,他也相信喬洛真的不知道。
很快,大夫來了,給喬洛治理了之後,抓了藥。
喬洛安排了兩個差役照顧阮浩,加上又有阮浩的母親貼身照顧,孫要等人便不再打擾,在喬洛的邀請之下喫飯去了。
飯後,孫要和喬洛閒聊了起來,得知喬洛乃是喬家村人,喬家村人也是都姓喬,是一個大族,雖然和阮家宗族沒有關係,卻也是不敢招惹麻嶺村軟家一族。
阮家,高手如雲。
這是喬洛的說法。
“大人,這阮家三兄弟,人人都會‘螳螂彈跳功’。”
龔瑞補充道。
“‘螳螂彈跳功”,這門功夫很厲害嗎?”
孫要好奇的問道。
“倒不是說很厲害,這是一門輕功,飛檐走壁,無所不能。”
趙茂傑說道。
“五十年前,有一個姓戴的江湖人氏,神偷天下,就是一手‘螳螂彈跳功’名震江湖,官府屢次派人圍剿,都是捉拿不得。”
趙茂傑說道。
“五十年前?那這人應該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孫要說道。
“恐怕這阮氏三兄弟,就是他的傳人,想不到那姓戴的神偷,居然後來逃到了貴州。”
趙茂傑搖頭說道。
“哎,這些人,身懷絕技,卻不能爲朝廷所用,反而和朝廷作對,若非如此,多年前又豈會有那‘靖康之恥’?”
孫要搖頭嘆息,喬洛聽得駭然,你不是朝廷一品官嗎?你怎麼敢說出來“靖康之恥”的?
“殺人啦!”
“快來人啊!”
孫要衆人閒聊之時,隔壁院子突然傳來兩聲慘叫。
龔瑞貼身不離孫要,趙茂傑吳昊天二人已經衝了過去。
等孫要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兩個差役,已經死在了院子中。
不好,孫要暗叫一聲,急忙奔向房中。
“大人小心。”
陳陽驚呼一聲,也急忙衝了進去。
只見房中,吳昊天立在那裏,臉色鐵青,卻不見了兇手和趙茂傑二人。
陳陽再看牀上,一把刀,直直的立在那裏,明晃晃的奪人心魄,牀邊,鮮血一直流淌,順着牀沿,滴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