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已經開場,有馬戲團驚險刺激的表演,也有軍歌嘹亮……士兵們看得熱情高漲。
厲堇元中途來了。
他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始終板着臉,對一切都興致缺缺。
直到報幕員說下一個節目是由小戰神帶來的,他一下子勾起脣角,很是期待。
舞臺上,小戰神坐在三角鋼琴邊,伸了個懶腰,與賀知知相視一笑。
居然還有這個女人!
兩束亮光分別追着一大一小,舞臺上靜靜佇立的賀知知彷彿絕世名伶,而小戰神的十指靈動,在黑白琴鍵上靈活飛舞。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這一首《送別》的歌,全軍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雖然勝利,但也送別了不少戰友,生離死別唱進了人的心坎。
一曲罷,許多士兵還愣愣地保持着傾聽的姿勢,熱淚盈眶。
直到厲堇元站了起來,雙手交疊首次鼓掌。
全場頓時人聲鼎沸,不停地叫好,掌聲轟鳴。
小戰神蹦蹦跳跳地站起來謝幕,牽着賀知知的手舉起來:“唱得好不好!該不該敬一杯酒!”
一碗滿滿的白酒很快遞上來。
厲堇元皺眉,不明白明戰想幹什麼,他太小不喝酒,也不是那種會灌女人酒的小痞子。
“小傢伙,我只是長得像酒量很好的樣子,其實一杯就倒。”賀知知小聲道。
“放心啦!”小戰神古靈精怪地眨眨眼睛,忽然甩手一揚,一碗酒如雨水般降落在臺上臺下。
“同飲此酒!”他學着每次出征前,少帥阿爸鼓舞全軍的模樣。
臺下羣情振奮,士兵們紛紛仰頭,吶喊呼應:“同飲此酒!”
厲堇元卻望着小戰神小心翼翼扶着賀知知下臺的模樣,眼睛一眯。
這小鬼頭,經常在軍中鬧得人仰馬翻。
現下又是盯上誰了?
下一個上臺表演的是雷佩茹。
雷佩茹早就在後臺躍躍欲試了。
她研究過厲堇元的喜好,他是軍官,不會喜歡柔媚的舞姿,最對他胃口的還是鏗鏘有力的踢踏舞。而且這是北紐傳來的,現在國內會跳的人幾乎沒有,她花了重金請了洋人外教,今晚的表演一定會一鳴驚人。
說不定厲堇元看到興頭上,還會上臺和她共舞。雷佩茹美滋滋地想,賀知知和那個熊孩子搶了自己的表演順序又如何,就當是幫自己暖場子了。
幕布拉開,雷佩茹雙手舒展,如同開屏的孔雀,笑容自信。
她在臺上有節奏地踢踏,密集的節奏彷彿戰鼓一樣,本來應該是十分能帶動人情緒的舞蹈。
但是,雷佩茹觀察着臺下,越跳心越慌。
爲什麼每個人的表情都冷冰冰的?
尤其是厲堇元,面色凝重得彷彿下一秒就要宣佈將她槍斃。
他難道不應該被自己迷住嗎?
越跳越慌的雷佩茹踩到舞臺上的酒漬,腳一滑,一下子摔得四仰八叉。
就這一個動作,反而引得士兵們紛紛叫好。
小戰神笑得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賀知知也搖搖頭,郭節說過,軍隊剛剛和紐國佬支持的軍閥打了一場仗。
雖然勝利,但戰爭總要流血。
所以自己唱了一首《送別》,而雷佩茹沒看懂現場的緬懷氣氛就算了,居然趕着在下一個節目上演紐式踢踏舞,這不明顯引人膈應嗎?
見到臺下瘋狂喝倒彩,雷佩茹難堪不已,當即怒火中燒地指着賀知知:“少帥,求您替我做主,是我姐姐陷害我!”
小戰神一下子擋在賀知知面前:“雷阿姨,節目是你自己定的,我雷姐姐怎麼陷害你了?”
他一口一個阿姨,一口一個姐姐,分得清清楚楚。
“滾一邊去,別管閒事!”雷佩茹煩躁地吼道,懶得和一個小孩理論,可她很快就後悔了。
她看到小戰神果然從善如流地滾到厲堇元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仰着頭可憐兮兮地問:“阿爸,別人欺負我的女朋友,我是管閒事嗎?”
“不算。”厲堇元摸摸他的頭。
那寵溺,隔着十米遠,也讓雷佩茹看得俏臉發白,險些慪昏過去。
這個小屁孩是厲堇元的孩子?自己心心念念想當的就是他的繼母?
“那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鞋子是我姐姐借給我的,我練舞很久,不可能出錯,一定是她把鞋子動了手腳我才摔倒的。”
她現在壓根不敢說是因爲舞臺溼滑,畢竟酒是小戰神灑的。
衆人望着賀知知,她已經走上臺,脫掉了鞋,一雙玉足晶瑩白嫩。
“既然如此,把鞋子還給我吧,讓大家看看鞋子到底有沒有問題。”她居高臨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