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興幫的餘孽敢偷襲少帥的車子。
這次就敢攻入帥府。
再加上足夠誘人的誘餌,賀知知不擔心他們不上鉤。
唐宋的書畫只有一幅面世都是驚世鉅作,更何況厲堇元竟然深藏不露這麼富,說拿就隨便拿出一堆。
她以前還以爲他只是金城最有權勢的人,現在看來,首富也非他莫屬。
“恭喜程老闆拍下這幅《醉宴圖》。”
話音落,外面突發的炮火便震碎了拍賣場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少帥,羅鳴奇的人也來了!”郭節站在邊上探看一眼,面色一變。
“我料到了。”厲堇元淡淡道,這小女人眼光真毒,所選的拍賣品全部都是傳世鉅作。
羅鳴奇當然按捺不住,這些能在國外換回無數的軍火。
先前興幫的首領絞死在城門口,只是個導火索,現在已演變成兩派軍閥暗地裏的較量。
厲堇元算到羅系的人會插手,所以在帥府外圍早早佈置了駐軍,現在兩軍已經開始交戰了。
深夜裏,金城人人閉戶,嗅到可能變天的味道。
而拍賣場內,一聽到炮火聲,賓客中那些陌生面孔紛紛像得了信號那樣,痛快地撕掉僞裝,拔出了槍,兵家悍匪的氣息統統暴露。
“弟兄們!衝啊!”與雷佩茹一同入場的七旬老翁振臂疾呼,丟掉銀髮的他,原來是個三十出頭的精壯中年。
興幫餘孽故意殺死被邀請的正牌賓客,喬裝替代,又在黑市中誘惑名門千金花錢買資格當自己的女伴,這樣一老一新的面孔搭配,很輕易地混過了檢查。
除了外面的駐軍,拍賣場內還有爲數不多的衛兵。
厲堇元已經帶兵和幫衆們激烈交火。平常宵小他可以以一抵百,但面對同樣是行伍出身的興幫餘孽,他堪堪只能以一抵十,已是相當威武不凡。
賀知知扭動拍賣桌上的一個開關,舞臺下方立刻出現一道暗門,所有的拍賣品立刻裝在鐵盒裏,安全下沉。
她一邊找掩護,一邊揮手:“所有賓客都往這邊退!”
瀟灑的身影跳下臺,飛快地抱起小戰神。
“我們走!”賀知知矇住孩子的眼睛。
雷佩茹是連滾帶爬退入暗門的,嚇得花容失色,可仍是不死心地趴在門邊,注視着厲堇元的方向,猶豫是不是在他遇險的時候,自己捨出命搏一搏替他擋槍子兒。
他們兩人是最後撤退的。
扮老翁的男人目眥欲裂地瞪着現場的戰況,所有的手下被擊得潰不成軍,頹勢看來已經無法挽回。
外面的炮火聽聲音也漸漸沒了。
如果是羅系的人贏了,此處應有鷓鴣聲爲信號。
從裏到外,他們都輸得一塌糊塗。
“媽的,既然要不了厲堇元的命爲幫主報仇,不如送你這小妞去陪他在地下快活。”他聽見雷佩茹不停作死地在喊“少帥小心”,又想起她對自己的羞辱,索性一個飛身過去。
“啊!”雷佩茹注意到他朝自己襲來,也不管賀知知還在門外,急忙抱起小戰神,合上了大門。
“老翁”乾脆抓住了落單的賀知知。
“你爲什麼提前關門!”暗門之內,小戰神一腳踢翻雷佩茹,她喉頭一甜,頓時吐出一口血。
小戰神急忙尋找開門的按鈕,卻發現這特殊的大門只能開啓一次,現在打不開了,只能從另一邊的通道退出去。
“她出了事,我要你償命!”
一個小孩的身上,竟然流露出如此恐怖的殺意。
雷佩茹嚇得渾身發抖。
外間,“老翁”押緊賀知知,高舉手上的炸彈,竟是要同歸於盡的意思。
“少帥!”郭節注意到對方手上的玩意,臉色煞白,“所有人,快撤!”
厲堇元盯着賀知知。
他曾經告訴過明戰,她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玩物死了,換新的便是。
但,她是嗎?
心中的答案還沒有水落石出,他的人已經毫不猶豫地朝着她衝了過去。
一槍擊穿老翁的眉心。
在他的身子軟綿綿倒下之時,厲堇元已經摟着賀知知,從窗口飛身出去。
背後的小樓轟然爆炸。
兩人像斷線的風箏那樣跌落在草地上。
“少帥!厲堇元!你回話啊!”賀知知慌張地抱起擋在自己身後的他,聞到一股血腥混雜的焦糊味。
他的整片後背慘不忍睹。
小戰神也已從通道的另一頭跑出來,小臉蒼白,豆大的淚珠簌簌落下。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阿爸,我什麼都不和你搶了,你醒醒。”
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