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你真的來接我們了!”
小戰神像個鮮嫩的藕娃娃,從浴盆中跳出來,一步一個水腳印,一下子跳到厲堇元的身上掛着,濡溼了男人的胸膛。
他把厲堇元抱得緊緊的。
“怎麼回事?”厲堇元一邊脫下身上的大氅包住他,一邊注意到小戰神身上燙傷的地方。
一旁笑意盈盈的鄂東嬌忽然笑容僵住。
“我不小心打翻了熱水。”小戰神隨口帶過話題。
厲堇元也沒有多想,青色的胡茬狠狠地親了一下兒子的臉,還活蹦亂跳就好。
鄂東嬌也走過來,和小戰神一樣,輕輕地伏在厲堇元的胸口,依偎着他,語帶哭腔:“少帥,專列上到處是血。”
“你見過的屍體應該不少吧?”厲堇元挪開一步,讓鄂東嬌靠了空,不滿道。
他不喜歡手下的人軟弱。
鄂東嬌一臉錯愕,卻只能不甘地點點頭。
已經入夜,厲堇元風塵僕僕一路趕來,人早有疲意,抱着小戰神就倒在裏屋的硬牀上。
他先把小戰神哄睡,再準備爲自己打點熱水洗漱。
卻見鄂東嬌只穿着一件棉麻的裏衣,長辮拆開如同波浪,點着一盞蚊香就進來了。
“少帥,鄉間晚上毒蚊子多。”她把蚊香放在牀邊,竟順勢坐下,擡起瑩白的小腳,準備自己也躺上來。
“你的牀不在這邊!”厲堇元厲聲提醒。
他們從未同牀共枕過。
何況農屋一共有兩間房,各有一張牀。
鄂東嬌抓着被角,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少帥,我雖然見過不少屍體,可那張牀上,副官死在上面,我還是害怕。”
厲堇元二話不說就抱起小戰神,準備換到那邊去。
鄂東嬌立刻委屈地攔住他,再度尋了一個藉口:“少帥,專列上的打打殺殺很恐怖,明戰本來就藏在心裏,你讓他睡在那張牀上,他更會嚇壞的。”
這話說得沒錯。
厲堇元想了想,放下小戰神,準備自己過去睡。
卻發現衣角被人攥着不放,小戰神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一張小臉佈滿了痛苦,彷彿正在做噩夢。
“阿爸,救我,阿爸……”他滿頭大汗地呢喃着。
“少帥,就讓他睡我們中間吧。我不會挨着您。”鄂東嬌這麼說,厲堇元沉默了一會,將小戰神放在了牀緣上。
鄂東嬌頓時面色一喜,無限嬌羞。
可又很快見到厲堇元和衣睡在地上,小戰神的手垂下,正好是牀高的距離。這樣三人不在同一張牀上,小戰神依舊可以牽着他。
“少帥,這樣您會着涼的。”燭火已被風吹滅,黑暗之中,鄂東嬌的臉都氣得扭曲了。
他沒有和她睡前聊天的閒情逸致。
屋子裏的蚊香還在幽幽燃燒。
鄂東嬌在黑夜中蟄伏等待。
小戰神是個孩子,在睡夢中覺得口乾舌燥,頻頻喊渴。
鄂東嬌摸摸他的頭,說:“阿媽去給你倒水。”
她像是忘記了牀下還睡着厲堇元,一不小心就絆倒在他的身上,正好貼緊了他的身體。她扭動着:“少帥,抱歉,明戰口渴我才……”
厲堇元狠狠地把她按在身下,他的呼吸音很粗。
小孩子對香料燃燒的氣味沒有特別的反應,但厲堇元是男人,今日鄂東嬌三番四次的有意撩撥,他看在眼裏,心理的厭惡在異香的作用下,漸漸失去了界限。
鄂東嬌趁勢抱緊他堅硬的身軀,耳鬢廝磨地撒嬌:“少帥,那些賊人闖上列車時,我真的很怕。但您終於來接我們了,我的心就安定了。”
她的嘴角掛着得逞的笑意。
鄂東嬌是天下調毒第一高手,有她敢稱第一,便沒有人敢稱第二,否則厲堇元也不會將她納入麾下重用。
呼吸間,男人的手難以自抑地撕碎了她單薄的衣衫。
肌膚上一陣涼意,鄂東嬌的手也大膽主動地攀入他的衣下。
“少帥,讓我爲您真正生一個孩子吧。”她呵着氣,主動逢迎。
然而破碎的布條像手銬一樣束住了她的雙手。
厲堇元剛剛在她手上打了一個死結。
鄂東嬌愣愣地望着他,月光皎潔,男人臉上明顯有未褪的春意,明顯已在瘋狂的邊緣。
可他竟然忍住了!
鄂東嬌爲了萬無一失,用了很重的劑量,居然沒能讓這頭雄獅失去理智!
她觀察到他左腿上有傷,在來之前已經結痂了,現在兩根手指插在深深的傷口裏,生生挖出內裏模糊的血肉。
劇痛能夠幫助他清醒。
好狠!
鄂東嬌認清目前的形勢,當機立斷跪到地上,磕頭認錯:“少帥,是我一時糊塗,請您當作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把香滅了,去給明戰倒水喝。”厲堇元厭惡地瞪她一眼。
這女人縱然有用,以後也不能再留在身邊了。
厲堇元心中已有疏遠之意。
“可是……”鄂東嬌望着地面,忐忑不安道,“這藥效必須要抒發出來,一旦積累,會對身體有害。”
厲堇元沉默,起身走出去。
有別的法子。
等他回來時,鄂東嬌已經不在這個房間裏,識趣地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