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停下來時，每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一起跌在了地板上。
“阿爸，太好玩了，我還要！”小戰神完全把厲堇元當成了人形遊樂場旋轉飛車，興奮地念叨着再來一次。
賀知知卻已經昏得有些找不着北。
她完全沒注意到屋裏已經鑽進了一隻貓，齜着尖利的牙齒，從旁側瘋狂地朝她撲來。
“啊！”
賀知知的手背被抓出三條長長的血痕。
與此同時，厲堇元一掌把她身上的白貓拍飛，重重地撞到牆上。
從牆壁滑下來的貓兒低吼着，蹣跚着站起來，仍然是目露兇光地盯着賀知知。
一副想要再撲上來，又忌憚她身邊厲堇元的樣子。
“懷特？！”小戰神驚訝地認出來。
阿媽最愛的貓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姐！”從廚房聞聲出來的賽鈴大驚失色，連忙拿出藥箱幫她包紮傷口。
“我沒事。”賀知知忍着痛，“也許是這貓迷路了，又被我們人多嚇到了。”
“小姐，它不是迷路。”賽鈴想到一件事，變了臉色，“今天帥府的傭人來過樓下，託衛兵把戰少爺的外套送上來，說姨太太擔心他回家晚，晚上着涼。也許是那時候帶着貓兒一起的！”
賀知知的傷口還在流血。
鄂東嬌是天下第一毒醫的傳人。
“馬上找林樹生，謹防貓爪子上有毒。”厲堇元鐵青着臉吩咐賽鈴，同時一把用沙發上的軟毯兜住懷特，打了個結提起來。
“明戰，走！”
小戰神也小臉緊繃，立刻快步跟上。
他也想查個清楚。
阿媽難道又害人了！
帥府私牢。
地下室裏，及小腿的地下水冰涼刺骨，大白天也沒有一絲陽光落入，所有的慘叫都會被厚實的牆壁吞沒。
鄂東嬌被關押在這裏，由厲堇元親自訊問。
“阿媽，你快點向阿爸認錯吧，說你再也不敢了！”小戰神看一眼她被鐵鏈鎖住的模樣，面色複雜，“這樣也許能少受點罪。”
因爲溼冷，半浸在水中的鄂東嬌渾身都在輕微地發抖，扯動着生鏽的鐵鏈發出微弱位移的聲響，這種細小的聲音，在安靜的地牢，反而更加恐怖。
“我是你阿媽，你不爲我求情嗎？”鄂東嬌紅着眼質問，極其難過的樣子。
“阿媽，做錯事就要認，承擔該承擔的後果。不要再繼續害人了……”小戰神眼神堅定，他當然希望自己的母親是個善良的人，可他很失望。
“害？”鄂東嬌笑了，“明戰，我是你阿媽，你竟然不相信我？”
可惜上上次賀知知被出賣，上次專列屠殺的事，已經透支完了一個孩子對母親的信任。
“阿媽，對不起，我的確不信你。”
對於鄂東嬌的慘狀，他索性背轉身，閉上了眼睛。
他不忍看。
可他心裏和厲堇元想的一樣，今天的事，看起來只是貓兒傷人的一件小事，但是她敢動賀知知一根毫毛，就證明了她毫無悔改之意。
小戰神緊緊地握着拳頭，無人能想象一個孩子現在的內心有多麼折磨，他的口腔裏都是血，自己咬傷了自己。
他閉着眼睛，聽到厲堇元和鄂東嬌的一問一答。
“貓是不是你放進公寓的！”
“是。”
“你活膩了！想對她做什麼！”
“我不是故意讓懷特去抓傷雷小姐的，我只是爲了驗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就算我說了，少帥也一定不會願意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爲雷小姐好。”
“我的確不會信你！”厲堇元的軍靴踏入水裏，走到鄂東嬌的面前，忽然將她整個人按到水裏，陰森森地威脅，“可你必須老實招認，我再決定殺不殺你。”
鄂東嬌嗆了幾口水：“雷小姐……中毒了……”
“你下的手？”
“不是我，是羅鳴奇……他老謀深算，還有後招……不然，少帥以爲他當初爲什麼留下雷小姐一條命……”
聽到這裏，小戰神惶惶地睜開眼睛，真的不是阿媽嗎？
厲堇元已經回到水牢外，吩咐郭節聯繫林樹生。
水牢很暗，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任何人都感知到他身上的滔天殺意。
與此同時，林樹生已經聞訊來到公寓裏，帶着各種檢查儀器，瞬間把公寓變成了醫院大樓。
以最快的速度，他細微無至地把賀知知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放過，仔細化驗了樣本。一些隱私部位的檢查，是賽鈴配合的。
“貓兒不是隻抓傷了我的手嗎？”賀知知奇怪。
她聽說那位姨太太已經被抓進水牢，有種事情鬧得太大的感覺。
“小姐，您就聽少帥的吧，小心爲上。”賽鈴勸說道，“那位姨太太萬一有什麼陰招。”
“的確找不出任何異常，身體血檢各項結果正常，抓傷部位也未見中毒跡象。”
當晚，林樹生拿着厚厚一疊檢查結果來到地牢，如實稟報。
厲堇元寒着臉看着奄奄一息的鄂東嬌，怒斥：“你還有什麼可詭辯的？”
鄂東嬌擡起美麗的面龐，抽搐地一笑：“林樹生學的是西醫，擅長的是外科手術，當然不明白東方醫術的神祕詭譎。這一點，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談到自己的專長，鄂東嬌散發着自信的光芒。
林樹生被她貶低，反倒是認真地轉頭請教：“姨太太如果覺得自己技高一籌，還請告訴我，無論哪國醫術都講究一個辯症，你是如何辨別出雷小姐患病呢？”
鄂東嬌已經極爲虛弱，合上眼睛節省力氣，氣若游絲：“你過來，我告訴你……”
林樹生涉水走到她身邊，聽得又驚又異：“這樣真的奏效嗎？”
這完全顛覆了他的醫學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