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鈴不知道少帥與小姐怎麼了。
那天晚上,少帥抱着一束花回來,看樣子心情不錯。
但進入小姐的閨房不久後,少帥就怒氣衝衝地摔門出來。
她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聽見了小姐壓抑的哭聲。
過了會,小姐喊她進去,讓她把花瓶裏的花扔了。
鮮花還盛開着,分外美麗。
接下來的幾天,少帥再沒有登門,而樓下的衛兵卻增加了,甚至多了幾條威猛的犬隻,巡邏力度是之前的數倍。
肅殺的氣氛,連飛鳥都不敢在附近盤旋。
賽鈴想要出門買東西時,也被衛兵攔下,問清楚她需要什麼,稍後會有人專程採購回來,直接送上樓。
“小姐,少帥這是什麼意思啊?”賽鈴疑惑。
“厲堇元在軟禁我。”賀知知很平靜地道。
那些難堪的話說開之後,她的良心獲得了久違的安寧。
她相信厲堇元是個驕傲的男人,這種天生的驕傲讓他不屑於用強權勉強一個女人。等日子久了,他發覺讓她愛上他無望,就會解開對她的禁錮,一輩子驅逐她。
現在,他們在互相等着彼此投降認輸,看誰先熬過誰。
一連數日,賀知知在公寓裏閉門不出,也不求饒認錯。
厲堇元則是沉浸在公務裏,金城一役後,本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要處理,但架不住他沒日沒夜地坐鎮指揮,很快,積壓的事務全部處理完畢。
郭節實在找不出什麼可請示的待辦事務了,便問起:“少帥,眼見咱們金城大捷,正是一鼓作氣,繼續向北征戰的時候,但南方政府怎麼一直沒有下一步安排?兄弟夥們都乾等着。”
“那就先休整一段時間吧,老夫人過幾天就要從南方回來了,她應該會帶回最新的消息。”厲堇元揉揉眉心,道。
之前老夫人沒有和鄂東嬌、小戰神一道回來,就是看出南方局勢有變,便在那邊多留住一段時間,觀望局勢發展。
老夫人高瞻遠矚、謀略過人,不僅僅只是個內宅女人而已。
故而厲堇元很尊重她。
還有鄂東嬌的請辭,也必須親自向老夫人說明。
厲堇元想,再過幾天,等鄂東嬌離開,也許他的小騙子就不會繼續鬧彆扭了。
初聽到她把自己歸爲羅鳴奇一類時,他險些信了她對自己真的憎惡。
自己是個犯下無數殺孽的殺神,到處打打殺殺地搶地盤,卻偏偏愛上這麼一個善良的小女人,連愛人身邊的位置也不搶。
厲堇元覺得,這樣的她,正好填補了他畢生所缺的那塊空白,使他變得完整。
要不是老夫人一早定下過規矩,絕對不能泄露明戰的身世,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已死,厲堇元早就直截了當說清楚,鄂東嬌根本算不得他的姨太太。
“還有沒有什麼文件要籤的?”
郭節搖頭:“真沒有了。連不要緊的那些市政改造文件,您都全部批示過了。”
他看得很清楚,少帥連日忙碌,睡也睡不好,眼睛裏佈滿紅血絲。
“那公寓的情況,彙報一下。”厲堇元頓了頓,問。
郭節最怕的就是這個環節,每次彙報過後,少帥的臉色都會很難看,比上戰場還恐怖,可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面對。
“雷小姐今天也是一樣,沒有出門,在家看書、練字,一日三餐按時在用,下午兩點左右與風行電影公司的員工打過一通電話……”
“通話內容是?”
“今晚是雷小姐的新電影《戀之曲》上映,東城戲院舉辦首映活動,本來所有的主創人員都會到場,包括雷小姐的哥哥,據說他在裏面擔任男主角的配音。”郭節察言觀色,發現少帥的臉色又是一沉,索性豁出去斗膽建議。
“少帥,雷小姐不是舊式女子,是有事業的新女性。您總不能一直把她當金絲雀困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會把她憋出病來的,也會讓她與您越來越疏離。如果您要她的身子,直接打開就是,如果您要她的心,就要找到另一種打開的方式。”
厲堇元沉默,有所觸動。
軟禁是爲了讓她明白他要定她了,永遠不會放手,卻不是爲了關起來折磨她。
他對她寵都來不及,可捨不得折磨她。
他心中溫柔地想起電影公司名叫“風行”,也是他和她的特殊羈絆。
這也許是緩和兩人關係的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