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與鄂東嬌離開金城酒店。
馬路對面,停着厲堇元的車。
看到賀知知出來,他立即爲她打開了車門,一隻手不忘墊在她的顱頂,以防撞到車框。
鄂東嬌羨慕地看着這一幕,堂堂少帥,竟然殷勤爲她開門。放在以前,厲堇元對別的女人,從沒有過這樣的紳士風度。
方纔在酒店裏,賀知知趕鴨子上架扮演神醫,一番應付下來已是身心俱疲,上車就直接癱下了。
鄂東嬌正欲跟着鑽上車,厲堇元卻關上了車門。
“後面還有一輛車,那裏纔是你的位置。”他冷冷道。
鄂東嬌難以置信,粉脣顫抖着:“少帥,你真要一直提防着我嗎?我剛再次救了雷小姐,不然她肯定被當成庸醫治罪了。”
“從表面上看,你的確幫了她一把,可實際上,卻是你如願留了下來。”厲堇元不留情面地戳穿。
鄂東嬌頓時無話可說。
每一次天衣無縫的算計,厲堇元總能看到關竅所在,從不上當。他提防她,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也說明他極度在乎賀知知。
難堪被拒後,鄂東嬌只得轉身走向後一輛車。
後一輛車坐着林樹生。
厲堇元擔心鄂東嬌進酒店耍花招,隨時準備着派林樹生進去爲賀知知圓場,不過他只是一個備用方案,因爲林樹生在療毒方面確實沒有任何建樹。
“鄂姨太!”
林樹生見到鄂東嬌上車,一臉驚喜。
“我聽說,今天你又遇見了一種奇毒?”
林樹生癡迷醫學,上次鄂東嬌露的那一手解蠱毒,便讓他念念不忘。礙於鄂姨太的身份,平日裏他不方便拜訪過多,所以格外珍惜這次同車的機會,一路上問個不停。
但是鄂東嬌心情不好,直接拒絕他:“師門絕學,不傳外人。”
林樹生對待專業問題,極有探索精神,不依不饒地勸說:“任何一種醫學的進步,都需要共襄盛舉,醫者之間充分地討論和論證,纔是良性發展。如果我們能懷着開放的心態,彼此交流學習,相信能融合彼此所長……”
“行了行了!”鄂東嬌被他吵得沒法子,只得寫了一個簡單的方子給他研究。
與此同時,前車。
“鄂姨太怎麼沒有上車?”
看到轎車啓動,賀知知疑惑車裏除了司機,竟然只有她和厲堇元兩人。
“林樹生對這樁醫案也有興趣,所以跟過來請教。他們在後面那輛車。”厲堇元隨口道。
“這怎麼行,應該是我坐後面那輛車!”賀知知着急。
“你想和林樹生在一起?”厲堇元眼睛危險地一眯。他可從未忘記過,林樹生曾經追求過她。
“那倒不是……”賀知知縮了縮,心裏多少有些鳩佔鵲巢的不安,“只是鄂姨太與你同車,纔是名正言順的。”
“你在幫她說話?”
“難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賀知知反問,“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酒店。”
從小受過的欺凌太多,她是個特別記恩的人。
厲堇元嘆口氣,指節毫不留情地敲了敲她的小腦瓜,提醒:“如果不是她,你也根本不會被逼給鄭三小姐看診。你算算,到底是何恩之有?還有上次蠱毒,羅鳴奇主要想通過設計你來殺我,她爲你解毒,不過是順便的。”
“可是,她確確實實爲了救我,付出不少……”賀知知說着說着,忽然消聲。
這麼一回顧,鄂東嬌從頭到尾表現得太完美了。
蠱毒事件,她爲了替自己這個情敵解毒,坐牢吃盡苦頭。
這一回,她再次捨身救情敵,不惜神醫的風頭被搶。
而自己什麼也沒回報給她。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這麼聖母嗎?
賀知知忍不住對鄂東嬌有了第一絲懷疑。
如果她是鄂東嬌,有人搶她的丈夫,搶她的孩子,她絕無可能這般捨己爲人。
這種懷疑折磨着她,到底是她在接近真相,還是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賀知知沒有答案。
她想得腦袋都痛了,彷彿要炸開一樣。
厲堇元見到她思索的樣子,便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坐着,又伸出手,爲她輕揉着太陽穴。
“小騙子,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唯一的方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