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知說的名字是豐閻。
她曾在多國宴會上,撿到過豐閻的袖釦,是碎鑽拼成的兩個字母FY。
豐閻當時解釋,是他的名字縮寫。
他與賀知知的關係裏,他在主導地位,他一個上位者,本來無須向她一個弱者多餘解釋。
但他說了,說明他心虛,逢人就要解釋。
豐閻怕什麼?
怕能影響他地位的東西。
他從一個庶次子,能超越豐廷的嫡長子地位,靠的是代替豐廷,按父親豐蘇明的安排,迎娶了財政總長家的千金。聽說,那時候,豐閻本有女友,二話不說就分了手。
除夕夜,賀知知撞破姚凱莉與一個男人在樓道間親暱。
那個男人的身形和豐閻很像,但這並不是鐵證。
後來,司徒無度上門求婚,在場的姚凱莉與豐閻互動很奇怪,豐閻拍着她的肩膀說:“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就像是一種一語雙關的安慰。
如果姚凱莉的情人真是豐閻,豐閻不可能離婚,見到地下女友目睹他人求婚被刺激到的樣子,可不得好好安慰?
接下來,姚凱莉之弟姚迪墨也在無意中透露,姚家父母被姚凱莉找的那個男人氣到了。這說明姚凱莉的情人,要麼配不上她,要麼戀情不道德。
姚凱莉心高氣傲,只慕強者,前一種可能微乎其微。
種種痕跡,賀知知開始懷疑,豐閻所戴鑽石袖釦上的英文字母,FY就指的是豐閻和姚凱莉。
姚凱莉手上也有一枚鑽戒,她逞嘴說是裝飾的首飾,但賀知知猜測,這是兩個人在默默地秀着他們的辦公室戀情。
無人知曉,最爲刺激。
不過,最終讓賀知知肯定這一戀情的,還是姚凱莉的反應。
聽到豐閻的名字後,她實在太驚慌了。
“沒什麼。我能理解情難自禁。”賀知知握住姚凱莉的手,她是真的被嚇壞了,手還在不停地顫抖。
賀知知笑着安慰:“凱莉,我身邊只有你一個同齡女性,我現在沒有家人,也沒有機會認識別的人,希望能和你相處愉快。總而言之,我會爲你保守祕密的。畢竟,把這個祕密抖出去,並不能改變我被看守的處境。”
姚凱莉懸着的心略微放下來,她警惕地打量了一番賀知知,判斷方纔那番話應該不假。
若是別的人得知這樁地下戀情,還可能去找豐閻的妻子和孃家有償告密,或者找豐閻和她勒索一筆錢,但賀知知掌握這個祕密,是真的沒有任何作用。
兩人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如此,就謝謝賀小姐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你那麼無禮。”姚凱莉對賀知知多了一絲畏懼。
賀知知眼含笑意,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達成了。
說話間,兩人已抵達了賓館。
方纔她們是貼面耳語,看上去就是親暱好友,司機並未聽到她們的談話。
車停下時,豐閻恰好正從賓館出來。
他看到姚凱莉,微笑着說:“凱莉,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彙報一下今天賀知知的行程。”
姚凱莉沒有動。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能讀懂豐閻的暗號。
辦公室是他們的愛巢。
“豐司長。”她畢恭畢敬地彙報,“賀小姐今日在百貨公司選購了給司徒君皇的回禮,紫砂壺一件,然後到使館贈禮,現在剛回來。”
她對賀知知仍有忌憚,所以主動隱瞞了賀知知給紫砂壺配了個翡翠蓋子,以及賀知知在司徒無度面前的放肆,這些都會引得豐閻勃然大怒。
賀知知心領神會,朝姚凱莉輕輕地笑了笑。
豐閻卻愣了,姚凱莉莫不是沒聽懂他的暗號?
“到我的辦公室去,我還有別的工作安排給你。”他再強調一遍。
姚凱莉卻退回到賀知知身邊,恪盡職守地答:“抱歉,豐司長,我是唯一跟着賀小姐的女性辦事員,請容我不能擅離職守。具體的工作安排,稍後您可以電話安排給我。”
姚凱莉如今很小心。
以前,兩人地下癡纏,她幾乎是個特務般的小心謹慎,沒想到部裏朝夕相處的同僚都沒看出來,但賀知知相處不久竟發現了祕密,因此,姚凱莉這回見到豐閻,更是謹小慎微,嚴格保持距離。
她愛豐閻,寧願默默無聞地愛,也不想毀了他的前途。
這在豐閻眼裏,卻是姚凱莉因爲什麼原因,又又又喫醋了。
就像每回部裏有人新婚發喜糖,都是姚凱莉情緒最差的一天。
他無法給姚凱莉承諾,所以她非常羨慕別人有堂堂正正的求婚、結婚。
她永遠不可能擁有的那些。